“雇船咯,相公。你总不会到了此处,还要我去费事。”女子口气中尽是打趣,又道:“这回你总该得偿所愿了罢。”
“啪”的一声,桌上的碗盏都震了一震。堂内世人亦是惊了一惊。
前几年便传出本地能人结伙,专做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活动。传闻贼人势大,又藏匿极佳,再有处所州府有力,倒是比年不得查办,乃至于朝廷派去督办之人,尽皆无功而返。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莫愁自是觉得:隐之于市,方是最好的藏匿之法。在她看来,这沅江船行定是脱不了干系。因而便和吕骁商定,演一场戏,来一个“引蛇出洞”。只要诱得贼人,便可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几杯酒下肚,吕骁亦是胸中有话说,只道:“真是民气不古,想不到张彪现在如此油滑,连这般干系到百姓安危大事,都能有诸多遁词。”
来人天然不是别人,恰是李莫愁。
“吕骁,你这是看不起我李莫愁咯。”李莫愁瘪瘪嘴,似有怒意,又道:“既然没掌控,那你不是去送命吗?我刚才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吕骁回神,当即一番报歉。只是李莫愁也一定真计算,当下既有主张,便不再沉闷,推杯换盏,倒是热烈了起来。
“这……”李、吕二人一怔,却不知为何会是这般成果。
“服从,夫人。我这就去办。”男人也是打趣应到,随后便朝着岸上船行驻点而去。
比来又是连犯数案,终究轰动了朝廷,这才派了京畿提刑司的王总捕头亲身去湖南沅江查办,共同本地官兵,势要将此恶疾连根拔起。殊不知,倒是噩讯传来,真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吕骁不及开口,掌柜已然严峻起来,误觉得官差见得美色,或将闹起事来。不料此时,李莫愁倒说了话,隔着一段路,却还是轻柔委宛。只听道:“吕骁,你那位发小,如何不留你在虎帐用饭?”
次日,沅江船埠边行来一对青年男女,看在旁人眼里,倒也有几分班配。只是分歧平常男女,女子非常主意,而男人却诺诺相随。
未几时,酒菜上桌,倒是数人之量。李莫愁端坐不动,只是望了店门口几眼。目光落处,却见门外人影闲逛,随即便听得有人声。只听道:“骁哥,这姓张的如何如许,推三阻四,还是不是个甲士啊。”话音才落,便有人阻道:“阿虎,不成胡说,人家也是职责地点,我们自寻体例便是。”
吕骁一怔,李莫愁已经靠近他的耳朵,一番低语。只见吕骁面有忧色,口中直道:“莫愁你好聪明,我如何没想到!”话语间甚是冲动,却要伸手去搂李莫愁。李莫愁当即推开,唬道:“端方点,别对劲失色!”
话语间,一世人已经进到了店里。掌柜一看,足有十余人,尽皆官衙礼服,个个精干,为首一人恰是吕骁。
船头一愣,立马解释道:“都说这沅江之下水盗横行,固然我们船行亦有护持,但客人的买卖我们亦不能失了信义。再说,信义是小,性命是大。客人这般财物,我们岂可等闲对待。当允我一日,遴选船行精干,明日保准送夫人过江,定不让那贼寇来袭。”
本来李莫愁觉得,既然明查不可,那就暗访。这沅江强匪传闻多为水盗,而沅江船行又甚是有范围。倘若真是两不相干,那船行又如何能安然。再则,那些水盗转做大案,他们又是如何得知各种船行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