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不是别人,恰是李莫愁和吕骁。
沅江县,位于湖南之北,因沅江流经入洞庭,故而得名。本来不过一个水陆船埠,却因南来北往互市要道,而变得日渐繁华。当下,已是湖南重镇,很多客商堆积于此,来往货色,好像一座大商会。
少顷,吕骁便雇得大船。李莫愁用心招摇而过,问那船头,“引我看看船,我这万贯家财,可要寻个保障。船家可要好生安排海员,莫让这沅江水盗将我们劫了去。”
李莫愁本就仙颜,现在更是打扮得浑身宝器,再兼一股冰霜傲气,像足了大户人家的贵夫人。船头倒是尊喏,便引得两人上船一观。
吕骁回神,当即一番报歉。只是李莫愁也一定真计算,当下既有主张,便不再沉闷,推杯换盏,倒是热烈了起来。
吕骁一番细说,虽有哀伤,但更是义愤,只道:“恩师此去多人,竟是无平生还,就连恩师本身,也是去的不明不白。”
“想不到这沅江船行六十三栈,竟有如此范围。”李莫愁望景暗叹,嘴角便是勾了一勾,便问道:“船家,本日可否渡江?”
“嗯,过儿乖乖在家听话,好好读书,姨娘帮吕叔抓了好人,就顿时返来。”李莫愁天然又是一番承诺。小杨过既得承诺,也就不再担忧。
沅江两旁群山环抱,甚是险要。入江之前须先出滩,滩涂险阻,名为青龙滩。两人站在船头了望,只见上行的船只都由人拉纤,大船的纤夫多至数十人,最小的划子也有三四人。每名纤夫躬身哈腰,一步步地往上挨着,额头几近和空中相触,在激流打击之下,船只竟似钉住不动普通。众纤夫都是头缠白布,上身赤膊,古铜色的皮肤上尽是汗珠,在骄阳下闪闪发光,口中大声呼喊,数里长的河谷间呼声此伏彼起,绵绵不断。下行的船只倒是逆流缓行而下,顷刻间掠过了一群群纤夫。
比来又是连犯数案,终究轰动了朝廷,这才派了京畿提刑司的王总捕头亲身去湖南沅江查办,共同本地官兵,势要将此恶疾连根拔起。殊不知,倒是噩讯传来,真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俄然,四下一阵骚动,脚步短促,随即便是人群围涌。
只见数名精干海员持刀而来,竟是将两人团团围住。不及两人回应,船头已经现身,倒是对劲道:“自作聪明的家伙,本日叫你们有来无回。”说完,便是手一招,将起初打扮成奴婢的阿虎等人尽数押出。
吕骁不及开口,掌柜已然严峻起来,误觉得官差见得美色,或将闹起事来。不料此时,李莫愁倒说了话,隔着一段路,却还是轻柔委宛。只听道:“吕骁,你那位发小,如何不留你在虎帐用饭?”
行未几时,船已离岸甚远。
待到第二天,李莫愁等人便践约而至。一众衙役打扮成奴婢,抬着一个又一个大箱子,便往船上装。这边船头来接,亦是号召部下精干帮手。箱子虽重,却不见精干们嫌累,只是见得脸上似有模糊忧色。
吕骁虽只是长兴县捕头,但仿佛朝廷当中亦有人脉。李莫愁先前猎奇问过几次,都被他一一避谈,也只是暗里传闻,他有个族叔,是在襄阳当大官。现在却未几问其他,只道:“王总捕头莫非就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这……”李、吕二人一怔,却不知为何会是这般成果。
“吕骁,你这是看不起我李莫愁咯。”李莫愁瘪瘪嘴,似有怒意,又道:“既然没掌控,那你不是去送命吗?我刚才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这边两人长久无话,倒是穆念慈插了话,只道:“吕捕头,mm武功高强,又如此热情,你另有甚么可踌躇。”说完亦是转头对李莫愁道:“mm自管放心去,家里统统姐姐自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