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好骂他,只是冷酷说道:“刚才不怪你无知,现在我就奉告你,免得你再鲁莽。”见得杨过听话,便说:“这石室便是我们祖师婆婆昔日的内室。别说你一个男人,就算是我和师妹,常日也是不准出来的。如何,我师妹没有奉告过你么?”
李莫愁闭起眼睛,任由一抹清泪落下,倒是在想:男人都喜好说好话哄人……徒弟说过,人间男儿皆薄幸……
“姑姑向来都没说过。”杨过略带委曲,又解释,“这几年我除了陪在姑姑身边,就在练功房里练功,那里有机遇到其他石室乱走。”
“姨娘,你就别照镜子啦,你已经是仙子啦。”杨过并不体贴,只是持续说着笑话,手里还在掏弄衣妆底下的物件。
杨过见得李莫愁露喜,倒是悄悄绕到她背后,悄悄将她环住,悄悄说道:“姨娘,谁如果娶了你,那便是天底下最大的福分。”
李莫愁不语,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倒是在想:陆郎也说过,山盟海誓,六合可鉴……执子之手,与我偕老。
“过儿,这是祖师婆婆当年的嫁奁。可惜……”李莫愁自是听徒弟提及过那番旧事,现在见得倒是徒增悲伤。这里不但有对先人的怀想,更有念及本身过往情殇的痛苦。心念及此,李莫愁倒是渐渐暗淡了神采,刚才寻路心机便全然抛去,只要满心回想。
杨过渐渐搂紧李莫愁,将头渐渐窝上她肩头,在她耳边和顺说道:“姨娘,过儿已经长大了。你还记不记得,过儿小时候对你说过的话?”
两人并立在一人多高的铜镜前,镜中映出杨过姣美萧洒,也映出李莫愁娇俏娇媚。李莫愁凝睇着铜镜中的人像,一双美目倒是再也不转。本身修为高深,更兼蜂蜜为食,温泉为浴,面貌肌肤天然与芳华少女无多差异,而杨过虽只十六七岁,但因为练武干系,看上去却已是俊朗英挺,有个二十岁摸样。如此并立,映在铜镜当中,若说是一对,隔着铜镜恍惚,倒也有个几分类似。
李莫愁自那日梦中所见三人温馨场景以后,便对杨过之豪情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窜改。本来自小闹在一起,甚是无隙,又有克日联袂探路,信赖大增。当下被他这么一闹,倒是心机戡乱,意乱情迷起来。
杨过见李莫愁似无多大恶感,倒是大了胆量,说道:“姨娘,我要看你扮新娘子!”话落,又是从背后端出珠镶凤冠,正正戴在李莫愁头上。
李莫愁见他说得诚心,便道:“还好你没有乱动内里的物件,要不然,看我打你!”见得杨过吐了吐舌头,又好气又好笑,又说:“算了,归正你也是偶然。走吧,我们也该去索寻其他处所了。”
“过儿,你……”李莫愁不及开口,杨过便又将她双肩按住,转向铜镜,赞道:“姨娘你看,像不像新娘子。”
杨过跃开几步,又调笑道:“打不着,打不着!”李莫愁笑道:“打不着?好啊,有本领你再跑,看我打不打的着!”杨过做个鬼脸,道:“来啊,来啊,你来追我啊。”杨过说完便跑,还不时转头看看李莫愁追上来没有,见得李莫愁也是玩耍般追逐他,天然心中松了口气。
杨过也不在乎,心想又是李莫愁骗他出去,却在石室内打量起来。只见这石室甚是平常,仅比平时起居石室略大,床椅几台无一不缺,却又都染了厚厚一层灰。而角落里,仿佛还摆放着几个大木箱。
李莫愁一惊,回身问道:“你做甚么?”只是现在心机犹在往事情思中,这一问却显得对付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