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甚么?”李莫愁心中一乱,倒是略失分寸。吕骁不予理她,只道:“等会奉告你。”说完,便又取出一对闪闪生辉的珍珠耳坠,上有淡蓝缨络,颇是贵重。
吕骁引着李莫愁一一拜见,便是恭祝叔母生辰。李莫愁江湖纯熟,这等演技天然信手捏来,跟着吕骁见人知礼,甚有大师风采。
吕骁将人扶上马,又亲身送回房内,更是说了很多感激之言。半晌说完,自是道别,只是行至门口,便又转头问了一句,“不知何时,你我才气真正这般干系,不再是逢场作戏?”
李莫愁忽的想到甚么,却一时不知该怒该走。只是见得吕骁神情寂然,倒更添几分猎奇。只在心中道:“看你玩甚么古怪,如果来诓我,本日便同你摊牌。”
两人还在长兴时,便时在酒坊对饮,都有几分酒量。李莫愁更是内功高深,深藏不露,但感醉意,便运起一阳指工夫,暗中将酒从指尖逼出。而吕骁军旅多年,却也练得更加海量,一晚豪饮下来,竟也看不出多少醉意。
说着举起酒碗,一饮而尽。余人也是喝采举碗,海量者更是连尽三碗。
待到一身极新,对镜而立,李莫愁才“啊”的一声轻呼,似是心头被敲了一下。镜中本身,竟是一身紫色绣花织锦对襟绸衫,一头青丝被挽成一个芙蓉归云髻,芳华摸样,犹胜昔日好女。
李莫愁心中一紧,却不知该不该推开他。不料吕骁凑至脖颈处,倒是停了行动,轻柔道:“我既然承诺你不做非分之想,便是定然不会非礼于你。”只这一句,便再也不说话,当下快马驰骋,便将人送到了医馆。
又一日,申时以后,天气渐暗。李莫愁轻松独忙,却闻吕骁寻来。吕骁神情略异,颇显焦炙,寻着李莫愁便道:“火儿女人,本日急事,想请你帮手,不知可否?”李莫愁矜持对他了如指掌,量他也玩不出花腔。再故意中却也对他模糊起了一丝别样情思,当下脱口便道:“好啊,甚么事?”吕骁神采一喜,却道:“随我来,路上再说。”
李莫愁莫名其妙,开口欲问,才说一个“吕”字,便被打断,吕骁道:“火儿女人,你先在这里换衣,我有事分开半晌,立马返来。”言落不及李莫愁多问,倒是翻身上马,策马而去。李莫愁心中不解,却也想看看他究竟搞甚么古怪,当即也是不做顺从,任由女仆替她换衣。
两人便如此在马背上对峙了半晌。直到医馆中有人出门撞见,才堪堪分开来。两人翻身上马,吕骁自是抓着李莫愁手掌不肯放掉,眼神脉脉,尽管望着她。
待到进院,寻一空地,吕骁倒是放开李莫愁手掌,恭敬道:“稍后宴席,还请火儿女人互助,若在言语中有甚么不当失礼,万望不要放在心上。”李莫愁心中甚觉好玩,天然点头称是,只是不经意中,却忽的起了一念,只道:“若真做你的意中人,那便又何妨?”
李莫愁噗嗤一笑,倒是毫不粉饰,只道:“本来便是这桩事啊,哈哈,我差点曲解你啦。”又戏道:“将军有难,我李……”忽的顿住,倒是放低了声音,怯怯道:“我离乡背井,承蒙你照顾,又怎会推让说不呢。”吕骁似是没听到,尽管策马扬鞭,奔驰而去。
如此喝酒作乐,相贺庆寿,倒也一晚畴昔。
门房保卫见是吕骁到来,自是恭敬称呼,而后却又愣愣看着李莫愁,惊为天人。直到两人进时,便又怯怯问道:“少将军,这,这位是……”
忽的,吕骁倒是放开了她的手,怯怯说道:“对不起,我冒昧了。”说完回身,形神落寞。待要翻身上马,李莫愁俄然拉住他的手,倒是怔怔说道:“不要这么快,给我些时候,好么?”吕骁并未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便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