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的出门,便是翻身上马,再伸手一拽,却将李莫愁一并拉到马背上。李莫愁不及细问,便听他喝了一声,策马扬鞭,奔驰而去。战马神骏,驮着两人飞奔半晌,便到得一座小山之上。
两人骑马累了,便寻了一处山坡坐下来,放马自任,后又提及话来。最开端之时,吕骁便多多极少说一些虎帐杀敌激昂之事,再来便是问李莫愁医疗馆的糊口近况。李莫愁也是多听少说,不时点头奖饰,即便问到本身,也是随口说好,并不至心。
两人各自不语,氛围渐冷。本来或是满怀欣喜,现在倒是满目悲惨。李莫愁沉默半晌,却道:“吕将军,凡事但求无愧本心,又岂能尽如人意。”但感吕骁身形微颤,便又岔了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吧。”吕骁也不说话,尽管牵过马头,又带着李莫愁奔驰一阵,看过一些风景。但是毕竟是目有疮痍,不堪唏嘘。
这一日,秋高气爽,天气恰好。吕骁策马驰来,倒是表情大好。李莫愁正在馆内晾晒药材,远远便听吕骁进门,管事奉迎而上。吕骁近身道:“火儿女人,本日天气不错,可否赏光陪我外出逛逛?”李莫愁这些日子表情平和,倒也乐得同他相处,见他一脸欣喜之色,想必然有甚么功德。此时不想扫他性子,便是脱口道:“好啊,去那里?”
吕骁却不说话,只是转头望她。少顷,倒是说道:“火儿女人,你若不嫌我这小我颤抖,便听我讲一个故事好么?”李莫愁悄悄点头,只是“嗯”了一声,心中却叹道:“你何必如此,这么多年了,都还放不下么?”
待到话完,云霞已染。吕骁忽又苦道:“火儿女人,对着你说了这么多,你会不会在内心笑我,笑我这小我不知好歹,竟会喜好上那样一个仙子般的女人。”
光阴流走,日月轮番。
吕骁怀中虚抱,手持马缰,倒也知礼稳定。李莫愁往年同他玩闹,天然更不会放在心上,尽管按下表情,不问启事。两人升崖远眺,但见汉水浩浩南流,四郊遍野都是灾黎,拖男带女的涌向襄阳。
“火儿女人,听下人们说,你的身子全好啦,是么?”吕骁每日虽到,但糊口起居尽乃下人服侍李莫愁。此时来问,倒似得了不测。李莫愁轻柔一笑,道:“多谢将军挂怀,我的身子已经无碍啦。”吕骁道:“你别老是将军将军的叫,我听着很不风俗。”李莫愁道:“别人不都是这般叫你么,莫非我叫错啦?”吕骁稍顿,便道:“我天然身有武职,是个将军不假,但那都是兵卒下人们叫的。你我这般熟了,如此叫我,总教我不舒畅。”
李莫愁问道:“你叔父?”吕骁道:“对了,我还没有奉告你,我叔父便是这襄阳城的太守宣抚使吕文德将军。”李莫愁惊道:“你,你叔父便是这襄阳城的太守?”吕骁笑道:“这有甚么奇特。提及来,若不是我叔父的干系,我一个小小的捕头,又如何会参军当上了都统。“说完又自嘲道:“不过我也不怕别人背后说闲话,归正能让我有机遇领兵杀敌,我便心对劲足啦。”
李莫愁心头一震,实不料吕骁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同他先前长兴时那般贩子摸样,倒是天差地别。
李莫愁心中有事,天然不再说话。不料吕骁开口,却也渐显黯然,“固然叔父承诺了我的要求,但是我也晓得,襄阳城总归只要这么大。蒙古军不退,再有十个襄阳,也容不尽天下流浪失所之人。即便容得了,谁又能包管,襄阳不被攻破呢。”说到厥后,倒是悲忿起来,激昂道:“只恨我平平生平,不能如前辈名将那般,驱尽鞑虏,还我大宋百姓一个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