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晟厚放逐襄州由禁军奥妙押送,有功德者传闻,刘晟厚受此打击,已是神智不清,解缆之时披头披发,只是痴痴傻笑。出行两月余,还未达到襄州,便猝死途中,时年二十九岁。
呆坐一会,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起家向内寝走去。转过雕花屏风,见阴暗的灯火下,一个美丽的身影临窗而立,不由怔怔的呆住了。夜风吹起她绯色的纱衣,勾画出她妙曼的身姿,便如本身梦中常见的模样,悄悄唤道:“梓童,是你吗?”
凶信传到都城,刘世锦当即便喷出一口鲜血,瘫软在龙椅上,吓得一干侍从面无人色,忙传了太医前来,刘世锦却不肯诊治,令人拟旨,赐死押送刘晟厚之人,追封刘晟厚为瑞王,葬于北郦山皇陵。
这一夜,宫中一向不温不火的吴美人被赐死,坤羽宫二十余位宫侍为她殉葬;其父吴太师因教女不严、祸乱宫闱被贬为上牧监。陪侍皇上多年的黄公公劝了一句,也被重责二十杖,罚俸半年。
木槿皱了皱眉道:“我只觉这废太子之究竟是蹊跷,说不定与你我婚事有关。”
王、秦两族伏罪时天降大雨,老幼妇孺二百八十余口问斩菜市口,哀嚎哭泣与天上响雷混成一遍,雨水冲刷法场,将那殷红的鲜血冲散开来,满城尽是血水。
苏翠菡叹道:“太子哥哥常日里目中无人、野蛮无礼,在朝中除了几个嫡亲,大多是惧他权势虚与委蛇,现在墙倒世人推,大家都想踩上几脚,底子没人替他说话。”
至此刘世锦身材每况愈下,加上心机郁结、不肯医治,到得厥后更加精力不济,长时卧床,朝中事件均由成王刘晟睿措置,晋王刘晟检帮手。
李仁怀抬眼四顾,犹疑神采一闪而过,转而淡淡笑道:“我一介布衣,不过为几位大人诊过病,哪就能晓得这朝中大事?圣喻只说太子失德,未曾言明太子之罪,我辈又怎能晓得。”
刘世锦下旨公告天下:皇子刘晟厚豪侈淫乱、残暴僭越,免除太子,贬为布衣,放逐襄州。王建青、秦征以谋逆论处,诛王建青三族、秦征一族。皇后王氏拔除后位,打入冷宫。
刘世锦轻叹一声,徐行走软榻上坐了,伸手悄悄抚摩丝滑柔嫩的薄衾,上面仿佛另有着她的温度。自她走后,每夜一闭上眼,满脑筋满是她常日里的温言含笑、拜别时的孤傲悲苍。不由自主的便想要到坤羽宫来,仿佛她还如平常那般,在这里等他。
木槿怯懦不敢去看,但过后听人说道,想到那近三百条人射中,还丰年幼冲弱,心下不堪嘘唏。
木槿将信将疑,却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想想李仁怀即便医术高超,却无权势,确切不能在短短十数日便能运营扳倒太子这等大事,当下便不再诘问。
苏翠菡到了晚间方才回府,特地找到木槿,将在国公府刺探的环境奉告她:本来那刘晟厚被禁足东宫,甚是无聊,有功德之人知他日夜思慕木槿,不知从那边寻来一个长相与木槿有两分类似的仙颜女子,偷偷送入东宫,本来是想安慰刘晟厚相思之苦,也好让这禁足之期不至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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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间,王皇后成了宫中忌讳,再无人敢提及。
废太子案在都城闹得沸沸扬扬,御林军搜索吏部尚书王建青府时,在密室里搜出冕冠、皇袍,尺寸均是按废太子身量裁剪,更是坐实了太子谋逆之罪。
刘晟睿终得重权在握,更加每日昂扬、事必躬亲,一门心机均放在朝政之上,只想尽快做出一番政绩。他急于拉笼臣子,对废太子一党的清除不甚严苛,凡常日里与王、秦两家过往甚密者,在查实了罪证以后,按罪过大小,降职一至三级不等,太子党众臣死里逃生,对刘晟睿极是推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