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手帕放还到木槿手上:“本日也晚了,我们回家吧。”
过了几日,木槿重新做了个香囊送给李仁怀,是彼苍蓝缎面上绣着两枝白玉兰花。木槿道:“仁怀哥哥,前次阿谁是玩弄你的,这个给你。感谢你教我操琴。”
琴音轻扬中,李仁怀跟着琴声吟诵:“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游兮,四海求凰。无法才子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本日一见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联袂相将。”
李仁怀吟罢,琴声哭泣低去,余音袅袅。月光透过海棠树,在木槿脸身上投放工驳光影,李仁怀看不出她的情感,两人各故意机,一时无言。
李怀仁直盯着她眼睛深处:“我喜好木槿花。”
木槿顿时两眼放光,却又不太信赖的道:“你会操琴?不会是唬我的吧!”
一日午后,两人租了画舫荡舟桓河。画舫有高低两层,雕花雕栏配着细白的纱幕,令民气生安好,舱内吊挂几幅水墨画,舫间燃一炉檀香。李仁怀领了木槿在二楼临窗塌上坐了,泡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两只青瓷茶杯中的碧色随画舫缓行轻漾,河风从花窗吹进阵阵凉意。放眼望去,两岸青青杨柳如烟,柳枝掩映中粉墙碧瓦若隐若现,船身缓缓穿过一座桥洞。天光云影投射在水面,让梢公一桨一桨的掏碎了,变幻成无数的珍珠,在江面闪动。
李仁怀哈哈一笑:“本日在船上,你瞧着人家乐娘时,眸子子都快掉出来了,估计那乐娘还觉得你是登徒子,是人都能看出你那点心机。”
李仁怀忙揣入怀中,双手捂住道:“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收归去的事理?”
李仁怀身高体长,任木槿如何也摸不到那手帕。木槿不想与他拉拉扯扯,又不肯手帕白白给他抢去,不由得急了,转过背恨声说:“你如果不还我,我就永久都不睬你了!”
李仁怀傲然笑道:“槿儿怎能如此藐视于我,你且等着。”
看到木槿神采略有不豫,又忙道:“既然是你绣给我,那天然是你作主,只如果你做给我的,我都喜好。”
第二天,李仁怀公然拿了一张琴送给木槿,给她讲了宫、商、角、徵、羽和操琴的伎俩,教了她一曲入门的《秋风词》。
木槿想:这手帕是本身惯用之物,上面还绣着槿花,怎能等闲送与别人?便欲抢回:“不可不可!你还给我。”
恰好见她手中巾帕一角绣有一朵小小的木槿花,因而伸手一把夺了过来,笑道:“槿儿,你这手绢真都雅,送给为兄可好?”
木槿抬头看着他,见他目光烁烁,身上披的衣衫上另有着他的温度,一时有些利诱,呆呆的看着他。俄然间,一双熟谙的眼睛在脑中闪过,耳边响起他说过的话:“槿儿,必然要等着我返来!”蓦地省起,暗自掐了本身一下,心道:或许怀仁哥哥只是随便弹了这曲子,实在并无他意,只是本身想多了。便强笑道:“那是天然!”随即避开他的目光,回身走开几步,离他稍远一点,转头问道:“我叫你徒弟,又叫老爷夫人李叔李姨,那岂不是乱了辈分?总不能喊他们师公师婆吧?”
木槿正看得心旷神怡,模糊一阵琴声飘来,心中升起一抹悠然的情素,跟着这波光桨影、委宛琴声一起泛动,只觉光阴静好。
少顷,李仁怀捧着一张七弦琴徐行走来,他似在思虑甚么,月色照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色的光影,恍然便如踏月而来的谪仙。他走到木槿身边,对她粲然一笑,眼睛如星斗般敞亮,木槿只觉脑中“轰”的一响,顿时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