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怀接过一看,见做工邃密,花腔灵动,显是用了很多心机,心中欢畅,却笑嘻嘻的在木槿耳边低声说:“玉兰虽好,但我却只喜好槿花。”
李仁怀见她活力,气定神闲的道:“要我还你手帕也行,不过有一个前提。”
木槿一听,只觉双颊发烫:“嗯,我虽不懂乐律,但听那乐娘操琴得动听,心中便喜好,倒是没想到我男人打扮,如此呆看着一个女人,太分歧适合了。”说着昂首对上李仁怀戏谑的双眼,不由大窘,垂下头来不再看他。
木槿奇道:“仁怀哥哥,莫非你是我肚里的虫子?”
木槿想:这手帕是本身惯用之物,上面还绣着槿花,怎能等闲送与别人?便欲抢回:“不可不可!你还给我。”
这日以后,李仁怀便偶尔带了木槿出门玩耍,看傀儡戏、尝小吃,或在恒水河上泛舟听曲,赏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到是木槿从未有过得舒畅日子。
李仁怀吟罢,琴声哭泣低去,余音袅袅。月光透过海棠树,在木槿脸身上投放工驳光影,李仁怀看不出她的情感,两人各故意机,一时无言。
他此言甚是较着,木槿心中一动,双颊发烫,一转念想到林翰轩,忙挣脱手,正了神采道:“仁怀哥哥这是说甚么话,李家高低对我这么好,我无觉得报,也只能做这小东西聊表感激。仁怀哥哥可别多想。”说罢回身到药铺柜台去了。
木槿顿时两眼放光,却又不太信赖的道:“你会操琴?不会是唬我的吧!”
过了几日,木槿公然送了李仁怀一个香囊。因恼李仁怀用手帕相逼,故而用了最灿艳的大红绸缎,上面绣了两支翠绿色的牡丹。木槿本觉得李仁浩一贯服饰淡雅,定会嫌弃这艳俗之色,没想到他欣喜的接过,当即换下腰间本来佩带的银丝绿荷香囊,带着木槿绣的大红香囊招摇过市。李仁怀生得俊雅,行事萧洒不羁,如此俗物戴在他身上,竟然生生多了几分跳脱风雅的神韵。
木槿抬头看着他,见他目光烁烁,身上披的衣衫上另有着他的温度,一时有些利诱,呆呆的看着他。俄然间,一双熟谙的眼睛在脑中闪过,耳边响起他说过的话:“槿儿,必然要等着我返来!”蓦地省起,暗自掐了本身一下,心道:或许怀仁哥哥只是随便弹了这曲子,实在并无他意,只是本身想多了。便强笑道:“那是天然!”随即避开他的目光,回身走开几步,离他稍远一点,转头问道:“我叫你徒弟,又叫老爷夫人李叔李姨,那岂不是乱了辈分?总不能喊他们师公师婆吧?”
说罢将手帕放还到木槿手上:“本日也晚了,我们回家吧。”
李仁怀笑着把手举高:“你抢到再说。”
李仁怀笑道:“那你还是叫我哥哥吧。”随即轻声嘀咕道:“实在叫我相公更好。”木槿没听清,问他说的甚么,被他一语岔开,两人各自回房。
一日午后,两人租了画舫荡舟桓河。画舫有高低两层,雕花雕栏配着细白的纱幕,令民气生安好,舱内吊挂几幅水墨画,舫间燃一炉檀香。李仁怀领了木槿在二楼临窗塌上坐了,泡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两只青瓷茶杯中的碧色随画舫缓行轻漾,河风从花窗吹进阵阵凉意。放眼望去,两岸青青杨柳如烟,柳枝掩映中粉墙碧瓦若隐若现,船身缓缓穿过一座桥洞。天光云影投射在水面,让梢公一桨一桨的掏碎了,变幻成无数的珍珠,在江面闪动。
是夜傍晚,李仁怀与木槿在院中海棠树下闲话,此时初秋,一弯新月挂在天空,周边几颗寥落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