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怀进得房中即闻得一股浓烈的药味,但见四周门窗紧闭、床帐低垂,床边站有两个五十余岁身着太医服的人,看服色应是太医令,想必当今圣上非常正视苏子策,太病院不敢骄易,两位太医令一并前来,此时两位太医令阃抬高了声音筹议着。
李仁怀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约两寸高的白玉瓶,倒出两粒护心清血丹放入碗中,取温水化开,欲给苏子策服下,但苏子策昏倒不醒,没法吞咽。这药极难配制,贵重非常,李仁怀自不肯有丁点抛洒。
这方李仁怀已拆开苏子策右臂上包的药膏,用净水将伤口洗净,对着天光打量。只见伤口不深,想来只是飞箭擦伤,但伤口四周一片乌黑,全部手臂肿大如柱,黑亮黑亮的,让人瘆得慌。李仁怀拿出银刀,在伤口上一划拉,当即便有黑血涌出,用刀沾了些黑血拿到鼻尖嗅了嗅,走到窗边,将血抹在一块白巾上细看。一看之下不由心惊,转头对苏夫人道:“回禀公主,侯爷所中之毒极是凶恶。公主请看,这毒血黑紫中泛蓝,其味微有甜香,以鄙人看来,必是号称天下第一邪毒的金血蛤之毒。”
李仁怀听他叫本身名字,只觉惊奇,抬眼看向四周,却见房中只要苏夫人与本身两人,刚才那一世人等不晓得何时退得干清干净。便也不再做戏,直言道:“姨母,外甥也从未碰到过此毒,之前曾在医书中见过,但书中只写此毒的毒性特性,未见有解毒之法。外甥闲时与父亲论起此毒,这金血蛤极是罕见,父亲行医三十余年,也未碰到过,故无甚经历可谈。只是假定了几种医治之法,却未曾用过,不晓得结果如何。”
李夫人听他说话如此恶棍,不觉又好气又好笑,正想着如何压服他。却听李升泰喝道:“胡说!你若如许做,与那强抢木槿的催恶少有何辨别?为父为你取名仁怀,不过是望你有仁德博爱之心、济世救人胸怀。男人汉大丈夫,行事做人光亮磊落,面对本身所爱之人,就当光亮正大的去争夺,不管敌手有多强也决不让步。即便今后她挑选的不是你,也不能失了大好男儿的磊落之态,如许方能对得起本身心,才气感觉此生此情无憾!”说罢看向老婆,见老婆也目光灼灼的看着本身,不由得心中柔嫩,两人目中尽是温情。
李仁怀闻言心中傲气一升,到真想和林翰轩一较高低,但想到槿儿能够会就此分开,心中只是不舍:“我不管,归正我不让他们见面。今后他如果来寻,我总有体例不让他寻到!”
李仁怀将药碗交与苏夫人,运起内力双手食指导在苏子策双耳翳风穴上,苏子策便伸开了口,苏夫人忙将药水缓缓喂入口中。李仁怀又轻点其天突穴,助其吞咽,然后将其上半身扶直,以掌抵上背,高低流走,让药入腹。
苏夫人昨日便收到姐姐复书,晓得李仁怀深得父亲真传,此次入京只求解毒、不欲多事,让本身代他坦白身份。此时见李仁怀礼数全面、神采疏离,晓得此处人多口杂,不便相认。当下扶起李仁怀,见他与姊夫极其类似,但眼睛、双唇却有姊姊的影子,想到姊姊为了姊夫放弃公主之尊,与他隐迹江湖,这二十多年不知景况如何,不由百感交集,愣在当场。
李仁怀一听只觉心中别扭,吃紧嚷道:“如此,我更不能带她去,就让她留在家里,让姓林的找不到。”
李仁怀闻到房内药味,问道:“大人们但是用的蟾肝、穿心连、防风、红藤等药给侯爷解毒?”边说边撩开床幔,但见苏子策双颊微陷、面色青黑、除了鼻中另有丝丝出气,几与死人无异,不由眉头舒展,当即坐下为其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