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商成还是不说话，那军官也没诘问，只摇着葵扇仰着脸看天，仿佛在回想甚么事情。过了好久才又说道：“出家也好。庙里也不是甚么清净处所……”他说到这里神情不由变得有些萧瑟，手里的葵扇有不摇了，脸上的笑容也消逝了，定定地望着被日头晒得白晃晃一片的园地出身，很久才收回目光在商成脸上打了个旋，一双不大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因问道，“小和尚跑来找我这个小军官，不会是无聊过来和我闲磕吧？是想从戎吃粮么？”他唆着嘴唇思忖一下，笑道，“现在燕山卫满境都在招兵；你也不必朝燕山府跑，屹县就有个招兵站。我和屹县的管校尉熟谙，算是有点香火情面的熟人，归去时我和他说一声，等你从北郑归去，就能穿上兵褂子。实心气力在卫军里打熬两三年，说不定再见面时我都得喊你一声大人……”
驮夫们站行列，边兵就嘻嘻哈哈地抄动手站在房檐下荫凉地里看热烈。不过这时候他们也不象上午用饭前那样敞开笠衫挽着裤脚，而是浑身高低扎束得整整齐齐，只是没披甲。
军官摇了点头，说：“我不是谈笑。你是家世明净的良家子，还当过和尚，必定能识几个字，如许人在军中本来就少，这是其一；其二，瞧你身板，多数有些本事，进了军中略微磨练就能点书循列我说要熬两三年，实在也是朝上说，或许连这点时候也要不了。看景象，卫军说话就要有大行动……”说着顿了顿，约莫是想着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说，眉头略皱了皱，就笑了。“固然说上峰都说不会和北边起兵器，可这粮草军资东西堆成山地朝北走，凡是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这一仗是迟早的事情。你想参军，这就是好时候，两三仗打下来混个郎官找个出身必定没题目……”
两天时候很快就畴昔了，又畴昔了两天，那位将军还是没个踪迹。货栈里空出来的那间堆栈再次堆满了货色，都是一包包的粮食。另有一些用麻布裹起来的长长方方的物件。把这些搬进库房时商成还猎奇地摸索了一番。这些物件每个都有一尺半厚两尺多长，重倒不是太重，摸着另有层次感，透过麻布能闻到一股熟牛皮和清漆异化的味道。据货栈里有经历的伴计说，这是边军的皮甲。公然中午时分就有几个从戎的住进了那间库房，傍晚时又来了几个兵，不由分辩就把驮夫伴计全喊出去搬东西还是皮甲。
在一大群处所官员簇拥伴随下，两个青年人在门口站了站看了看。没有商成设想中的发言，也没有驮夫们设想中的赏钱，归正这群人里没一个过来讲点甚么，然后就消逝了。随即门口的岗哨也撤了，留下两排驮夫伴计面面相觑。
他双臂抱着膝盖，深深地埋下头。商成张着嘴不晓得该说甚么好，半晌才陪着他感喟一声，说：“你现在操心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