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天子本日,欲统师十万,水陆并进,御驾亲征!誓将卧薪尝胆,殄此凶逆,救我被掳之船只,找出被胁之民人。不特纾君父宵旰之勤奋,并且慰孔孟人伦之隐痛。不特为百万生灵报枉杀之仇,并且为高低神祗雪被辱之憾。
朕德薄能鲜,独仗忠信二字为行军之本,上有日月,下有鬼神,明有浩浩长江之水,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义士之魂,实鉴吾心,咸听吾言。檄到如律令,无忽!……钦此!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整肃巍然,这倭寇进犯辽东之事不胫而走,统统人都怀着一种特别的严峻表情严阵以待……
众文武一听,更是千呼百应,一时候,朝堂之上空前热烈连合,个个请战欲望激烈……
那郑敬忠听罢,谢恩后懦懦退去……
总管大寺人,手捧圣旨,扯着脖子,凄厉的喊道:“百官接旨。”
顾子瑶道:“微臣鄙人,愿以随军军医之职奔赴辽东,与众将士同仇敌忾,以报圣恩!”
那总管大寺人,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运,天子诏曰:逆贼倭寇称乱以来,於今五十年矣。苛虐生灵数百余万,践踏州县五千余里,所过之境,船只不管大小,群众不管贫富,一概劫掠罄尽,寸草不留。其掳入贼中者,剥取衣服,搜括银钱,银满五两而不献贼者即行斩首。男人日给米一合,驱之临阵向前,驱之筑城濬濠。妇人日给米一合,驱之登陴守夜,驱之运米挑煤。妇女而不肯解脚者,则立斩其足以示众妇。船户而诡计逃归者,则倒抬其尸以示众船。倭寇自处於安富尊荣,而视我中土被胁之人犬豕牛马之不若。此其残暴惨酷,凡有血气者未有闻之而不痛减者也。
世人纷繁跪倒,异口同声道:“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皇上道:“恰是。此地之贼寇多年虎视我中土,常有扰乱之举,太祖天子曾经亲征过倭寇,但终因不习水战,罢兵回朝!近些年这些贼寇更是变本加厉,看来朕此次不下铁腕震杀这些匪患,是不可了!”皇上眼露寒芒。
是用传檄远近,咸使闻知。倘有血性男人,号令义旅,助我征剿者,朕引为亲信,酌给口粮。倘有抱道君子,痛倭寇之横行中原,鲜明奋怒以卫吾道者,朕礼之幕府,待以宾师。倘有仗义仁人,捐银助饷者,令媛以内,赐与实收部照,令媛以上,高官厚禄。倘有久陷贼中,自找来归,杀其头子,以城来降者,朕收之帐下,委受官爵。倘有被胁经年,发长数寸,临阵弃械,徒手归诚者,一概免死,资遣回藉。在昔前朝之末,群盗如毛,皆由主昏政乱,莫能削平。今朕忧勤惕厉,敬天恤民,田不加赋,户不抽丁,以列圣深厚之仁,讨残暴恶棍之贼,不管迟速,终归灭亡,不待智者而明矣。若尔披胁之人,甘心从逆,顺从天诛,大兵一压,玉石俱焚,亦不能更加别离也。
皇上长叹一口气,望着郑敬忠远去的背影如有所思……
皇上率先开口,道:“本日早朝不问民事,想必诸位爱卿也都晓得了倭寇入侵我辽东之事,故朕昨日连夜手书战前檄文一则,望诸君听好!”
皇上道:“顾卿家有此情意,朕由衷欣喜,先归去安息去吧,明日早朝再论此事!”
皇上并未大怒,反倒双手相搀郑敬忠,道:“此罪不在你,将军何必如此,胜负乃兵家常事。将军一起辛苦,还是先回到府上安息去吧。明日早朝,我定会有所安排……”
自古生有功德,没则为神,霸道治明,神道治幽,虽乱臣贼子穷凶极丑亦常常畏敬神祗。倭寇焚辽东之学官,毁宣圣之木主,十哲两庑,狼籍满地。嗣是所过郡县,先毁古刹,即忠臣义士如关帝岳王之凛冽,亦皆污其宫室,残其身首。乃至梵刹、道院、城隍、社坛,无朝不焚,无像不灭。斯又鬼神所共气愤,欲一雪此憾於冥冥当中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