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子墨子言曰:古者有语曰: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与凶。今以攻战为利,则盖尝鉴之于智伯之事乎?此其为不吉而凶,既可得而知矣。
#3『住』毕沅据他本校作『往』。
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一极刑矣。若以此说往,杀十人十重不义,必有十极刑矣。杀百人百重不义,必有百极刑矣。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弗之而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情不知其不义也。故书其言以遗后代。若知其不义也,夫奚平话其不义以遗后代哉。
今有人于此,少见黑日黑,多见黑曰白,则以此人不知白黑之辩矣。少尝苦日苦,多尝苦日甘,则必以这报酬不知甘苦之辩矣。今小为非,则知而非之。大为非攻国,则不知而非,从而誉谓之#2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辩乎?是以知天下之君子也,辩义与不义之乱也。
饰攻战者之言曰:彼不能收用彼众,是故亡。我能收用我众,以此攻战于天下,谁敢不宾服哉。子墨子言曰:子虽能收用子之众,子岂若古者吴阖问哉。古者吴阖问教七年,奉甲执兵,奔三百里而舍焉,次注林,出于冥隘之径,战于柏举,中楚国而朝宋与及鲁。至夫差之身,比#8而攻齐,舍于汶上,战于艾陵,大败齐人,而葆之大山。东而攻越,济三江五湖,而葆之会稽。九夷之国莫不宾服。因而退不能赏孤,恩赐群萌,自侍其力,伐其功,誉其智,息于教,遂筑姑苏之台,七年不成。及若此,则吴有离罢之心。越王句践视吴高低不相得,收其众以复其条。入北郭,徙大内,围王宫,而吴国以亡。昔者晋有六将军,而智伯莫为强焉。计其地盘之博,人徒之众,欲以抗诸侯,觉得英名攻战之速。故差论其分#9牙之士,皆列舟车之众,以攻中行氏而有之。以其谋为既已足矣,又攻兹范氏而大败之。并三家觉得一家而不止,又围赵襄子于晋肠。及若此,则韩魏亦相从而谋曰:古者有语:唇亡则齿寒。赵氏朝亡,我夕从之。赵氏夕亡,吾朝从之。诗曰:鱼水不务,陆将何及乎?是以三主之君一心戮力,辟门除道,奉甲兴士,韩魏自外,赵氏自内,击智伯,大败之。
#4『及』《闲诂》、《校注》作『反』,下句『及』字同。
#2毕沅云『谓之』二字倒。
今夫师者之相为倒霉者也,曰:将不勇,士不分,兵倒霉,教不习,师不众,卒倒霉和,威不圉,害之不久,争之不疾,孙之不强,植心不坚,与国诸侯疑。与国诸侯疑,则敌生虑而意赢矣。偏具此物,而致处置焉,则是国度失卒,而百姓易务也。今不尝观其说好攻伐之国,若使复发兵,君子庶人也必且数千,徒倍十万,然后足以师而动矣。久者数岁,速者数月。是上不暇听治,士不暇治其官府,农夫不暇稼穑,妇人不暇纺绩织红,则是国度失卒,而百姓易务也。但是又与其车马之罢弊也,幔幕帷盖,全军之用,甲兵之备,五分而得其一,则犹为序疏矣。但是又与其散亡门路,门路辽远,根食不继僚,食饮之时,厕役以此温饱冻馁疾病、而转死沟壑中者,不成胜计也。此其为倒霉于人也,天下之害厚矣。而王公大人乐而行之,则此乐贼灭天下之万民也,岂不悖哉。今天下好战之国,齐晋楚越,若使此四国者对劲于天下,此皆十倍其国之众,而未能食其地也,是人不敷而地不足也。今又以争地之故而反相贼也,但是是亏不敷而重不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