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许的氛围之下,安氏又如何能够安然?整日郁郁寡欢,不得开颜。
相较之下,东街比西街冷僻很多。很多铺子都已经关张了,开着的多数是酒楼、堆栈、茶社,当然,另有韩掌柜的多宝轩。
沐兰和玉轮跟着青子和月琴转了半条街,便寻个由头脱了队,直奔东街而来。
秀姑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钱篓子,进很多,出得少。沐兰刚被大春捡返来的时候,大师都在背后里群情,说以秀姑的性子,白养一个大活人在家里,要不了几日就得闹起来。她没闹,大师还感觉奇特,说此人莫不是转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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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轮忙摆手,“不碍的,不碍的,俺先去瞅瞅,今后再买也是一样的。”
沐兰不安闲地咳了一声,提示她道:“我们挣钱的事儿临时要保密呢。”
安氏在府中本就度日如年,孩子没了,更是心灰意冷,不顾解国公的劝止,执意搬到庵堂清修。这一去便是二十余年,再也没有归去过。
两个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无法彼苍弄人,安府遭遇剧变,家道中落,安氏成为丧父孤女,身份家世再没法与解国公相提并论。解国公抗争无果,只能另娶家世显赫的大师闺秀为正妻,纳安氏为妾,立为侧室。
沐兰笑着睨她一眼,“你不怕叫人瞧了去,将来不好嫁人?”
大户人家庶宗子的身份,远不如凡人所想的那般高贵,反而是非常难堪的。人们不会去苛责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只会指责安氏,说她狐媚,尊卑不分,不知进退……
小年这一日,旺财关了铺子,带着云翠和福娃、雪娃回村里过年。遇见沐兰,奉告她说韩掌柜叫她年前去多宝轩走一趟,想是要跟她结算上一批金饰的利钱。
那孩子大抵也觉出自个儿是个不受欢迎的,还没出满月就大病一场。也不知是根柢不好,还是太医没有经心医治,竟留下了病根。自那以后三日一病,五日一烧,不到半岁便短命了。
玉轮顷刻羞红了脸,见带路的伴计和楼下的伴计好似没有瞧见普通,用心致志地做着自个儿的事情,宽裕稍减。却也不敢再东张西望,紧紧地跟着沐兰背面。
“哎呀,俺差点儿给忘了。”玉轮烦恼地拍了一下额头,“那就不能买东西了……”
她虽没问过沐兰为甚么要保密,不过猜也猜获得是要因为秀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