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生下儿子,解国公也曾在儿子身上仔细心细的找过,没瞧见胎记还可惜了好一阵子。
据她所知,解家的胎记只会呈现在嫡派男丁身上,从未在女嗣身上呈现过。
当然,胎记的来源只是传说,不过解家嫡派子孙确切不乏身负胎记之人。解国公本人有,老国私有,其兄弟及子侄当中,亦有很多从娘胎里带有红色胎记之人。
奇异的是,那鲜血渗入其子胸口,构成一块红色的印记,状若盾牌,水洗手搓都没法撤除。自此代代相传,频繁呈现在解家嫡派子孙身上。凡是具有胎记之人,俱文韬武略,乃可贵一觅的大将之才。
旁人的胎记安老太君未曾得见,解国公的那一块倒是瞧得清清楚楚,就在后腰之上。色彩暗红,不似盾牌,倒像一个形状恍惚的骷髅头。
看来这府里是真的需求添人入口了,若信上所说都是真的,那可算得一桩天大的功德了。
安老太君眉心微皱,“看来这送信之人并不想流露实在身份。”
最后署名——受恩之人。
牛皮纸的信封,正面中心印着一道贺鹊登梅的窗花图案,并未曾写注收信人的名姓。
看完这封信,安老太君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少见地暴露了惊奇之色,“这信哪儿来的?”
“是。”红玉嘴里应着,两手扣在一起,留意察看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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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在外间脱掉棉氅,交给小丫头。在椅子上稍坐半晌,等身上的寒气散了,才端了一杯茶,掀帘进门而来。
到了夜里特别如此,全部府邸都被一种凝重的沉寂所覆盖,显得暮气沉沉。胆量稍小一些的下人,若无需求,入夜以后是绝计不会出门的,唯恐一不留意就撞上在府中盘桓不去的冤魂。
其子率援兵赶到时,他另有一息保存,可惜受伤太重,已是药石无灵。临终之际抓住儿子的手,似要留下遗言,毕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喷出一口鲜血,忽然长眠。
安老太君放下经籍,端起茶盏了渐渐地啜了两口,才凝定了目光看向她,“有甚么事你就说吧,犹踌躇豫的可不像你。”
一更的更鼓敲过,跟着最后一批访客的分开,国公府也送走了一整日的喧哗。门外车轿皆无,只剩两只镇宅守门的石狮悄悄地卧在那边。一排绣着“解”字的大红灯笼在北风当中晃来晃去,昏红的灯光摇摆不定,衬得那朱门高檐分外森严。
府中各处都燃了灯,彩绸在花木之间招展律动,可还是粉饰不住人气淡薄的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