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并没有吃错药,更没有失心疯。她会动选秀的动机,倒是王葵从旁撺掇的。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出了果亲王携众殴打赵家二公子的事情。他灵机一动,计上心头,便去鼓励裴皇后选秀。
因圣上狠狠地惩罚了果亲王,又将朱贤妃贬为嫔,裴皇后大感畅快,连说了几句“彼苍有眼”。乍然听到“选秀”二字,那份称心立时消逝大半,一杯热茶连汤带盏砸到王葵的身上,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娘娘出面一举处理了几位皇子的婚姻大事,朝中那些个大臣哪个敢不敬您三分,奖饰您刻薄仁慈?皇子们也会对娘娘戴德戴德的。
王葵忍辱负重地跪了半日,才得着机遇把自个儿的意义透露明白,“……这选秀不是为了圣上,而是为了几位皇子。
常夫人听得安老太君那一句,便晓得她内心在想甚么了,托着茶盏补上一句,“说是皇后娘娘提出来的。”
从决定选秀到开端选秀,中间另有起码一月最多数年的筹办时候。是以礼部在登记备选名册的时候,会将过了十二岁半的女孩儿全数算出来,以防漏选。
便是成宣长公主,也要欠您一份好大的情面呢!”
裴皇后这会儿倒不蠢了,立决计识到这是一个叫圣上转意转意的好机遇。当下化怒为喜,将王葵好一通嘉奖,又赐了座,细细问计。
常夫人在宫中虽有门路,可也不体味这里头的很多弯弯绕绕,只晓得圣上已经点了头。她得着动静便急巴巴地过府报信,实在跟王葵一样,也是在打沐兰的主张。
那日在赵老太君的寿宴上见过沐兰,王葵便无时不刻不在策画,如何将这绝好的宠妃人选弄进宫里去。他头一个想到的,便是曹庆。
薛启礼年纪悄悄的,那里晓得甚么密意不密意的,不过一时沉沦湘河郡主的仙颜,又惯爱混闹罢了。功劳世产业中不乏丰度超卓的女子,为他寻一个出来册封为王妃,何愁他不收心敛性?
沐兰是春季里的生辰,依着这不成文的端方,刚幸亏参选之列。
薛辽意动,却没有立时承诺。他所顾虑的,恰是选秀的机会不对。甭管有多合法的来由,破格选秀老是招人诟病的。
薛辽把儿子打得下不来床,肝火一消,怎不心疼?听了裴皇后一番说辞,深觉有理。
纳妃分歧于聘娶,又不能早早下定。过得两年,解家女人早就许配人家了。
如许大的动静如何瞒得过薛辽?薛辽畴昔看望一回,惩办了几个多嘴的宫人,又呵叱了朱贵嫔几句。再看看躺在床上烧得满面通红、昏倒不醒的儿子,只觉心力交瘁。
圣上既是天子,又为人父,只怕早就盼望着皇家能够添人入口,开枝散叶了。只因日理万机,得空他顾罢了。皇后娘娘身为嫡母,为几位皇子筹划婚事可谓名正言顺。
裴皇后得了王葵的授意,并不急着促进此事。略欣喜了薛辽几句,便自回宫去。王葵则暗中使了宫人日~日往贬为贵嫔的朱贤妃的宫阁四周转悠,说些湘河郡主与赵家二公子订婚的闲话。
以常夫人对安老太君的体味,安老太君是绝计不会让沐兰入宫的。要想避开选秀,只要一个别例,那就是赶在圣高低旨之前,抓紧定下一门婚事。纵使没有正式媒聘,两家私底下互换过信物也算已有婚配,便可免选。
安老太君吃惊更甚,“皇后娘娘竟会提出选秀?”
想起裴皇后说的那番话,这心机又动了几分。第二日赐了裴皇后很多东西,早晨久违地宿在了坤宁宫。
隔得一日,便亲手煮了银耳莲子粥,提着往御书房而来。献上一番殷勤,便提起选秀的事情,将王葵对她讲的那些话儿换个花腔对薛辽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