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探听了,才寻到这家私塾。一来确如安老太君所叮嘱的,是个好馆子,二来也想借这位先生的端方挫一挫于氏的锐气。
安玉松已经进学了,是一家私塾,就在前头那条街上。馆里的先生是举人出身,因出了不测腿脚落下残疾,没能持续进考,便开了一家私塾孕育桃李,以讲授松散而着名。
圣上成心磨练一下裴皇后,将选秀的事情全数交给她来筹办。裴皇后也想好生表示一回,便对此事格外用心。只她向来没有筹划过如许大的事情,又不肯放下身材去请教旁人,只能靠一个王葵帮着出运营策。
听裴皇后歹意诽谤安老太君,顿时大怒,疾言厉色地警告她不准打解家女人的主张,而后掀了被子拂袖而去。
裴皇后深觉有理,比及夜里同薛辽颠鸾倒凤一番,趁着衾香帐暖,便将王葵对她说的化作枕边风,一股脑吹进薛辽的耳朵里。
王葵本就别有用心,怎能不借便弄鬼?
他自发算无遗策,恰好低估了一介妇人的骨气和志气。
苦熬了这些光阴,圣上待她的态度终究有所回转,他拿了“贤德”、“漂亮”劝她施恩国公府,为讨圣上欢心以固宠,她自是没有不肯的。然她终非度量宽宏之人,安老太君收了她的分外犒赏,却没有谢恩的表示,这新账旧账加起来,只会让她更加挟恨。
圣上越是护着,裴皇后就越嫉恨,就越要针对解家女人,圣上就越要护着……
安玉松进学前一日,曾往国公府拜谢,满心期盼着能见上沐兰一面。谁知红玉领着他往安老太君佛堂外磕了头,便又将他送了出来,连沐兰的影子都没叫他瞧见。
没想到安玉松另有些根柢,竟过得考问那一关,顺利进了学。
解家满门是为圣上而死不假,可臣为君死天经地义,圣上能够迎回安老太君,又封体味家女人为郡主,对解家已是仁至义尽。安老太君此举未免有些挟恩自重,得寸进尺了。
安老太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放出招赘的动静,定是听到甚么风声了。他暗恨安老太君碍事,便在裴皇前面前不深不浅地进了几句谗言。
越不得相见,那份思慕就越深。适逢休沐,昨日从学里返来的路上,拐进珠宝行买下一对白玉雕的莲花耳环,藏在袖子里,正揣摩着如何才气送到沐兰手里。
这是一箭双雕当中的第一个雕,第二雕便是裴皇后。
女儿家袭不得爵,本来等解家女人出嫁,安老太君过世,圣上对解家的扶养也就到头了。一旦解家女人招了赘婿,生下的儿子便是解家男丁,到时候安老太君抱着孩子入宫请封,圣上如何能够不该?
因安老太君这阵子态度冷酷,沐兰也借着读书女课繁忙避而不见,于氏连着几日没到国公府去。这一日在巷口与人闲谈,传闻了沐兰要招赘的动静,立时蹦起来往家去,进了门扯住安玉松放声大笑,“我的儿,你的大造化来了!”
宫里这番官司安老太君毫不知情,还为赐冰一事写了谢恩的折子送到宫里头去。裴皇后收到折子看都没看一眼便撕个粉碎,算是将安老太君完整恨上了。
薛辽虽恼了裴皇后,到底还是给她留了脸面,还是叫她筹办选秀的事情,却命朱贵嫔同她一道主持,免得她再自发得是,惹出不该惹的乱子来。
红玉打心底里讨厌安庆中一家,不肯往公学里安设,免得他们打着安老太君娘家人的灯号做出有伤脸面的事情,到最后还得安老太君帮着清算烂摊子。
等沐兰入宫了,他再从旁调拨几句,裴皇后定要设法针对解家女人。男人都有个怜弱惜贫的弊端,更何况裴皇后欺负还是解家独一的血脉,圣上定要回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