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事儿,又没了话题。沐兰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地抿着,心说不过取个衣裳,又不是去做衣裳,丹禄行动也忒慢了些。
他一贯利落惯了,穿成如许愈发感觉自个儿窝囊。幸亏披上棉氅瞧不出来,同安老太君拜别一声,怏怏不乐地分开了国公府。
沐兰不由莞尔,李夫人送她东西也不是一两回了,之前都是经了安老太君的手送到她那边,这回却巴巴地亲身送到她手上,本来就是为了找机遇跟她说这个事儿。
丹禄也是一片苦心,想着女人同准姑爷好不轻易见上一回,必然有很多的话儿要说,用心磨磨蹭蹭,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问陆辛要了一身洁净的衣裳来。
李沧应得一声,偷眼看过来,见她捧着茶盏专注地喝着茶,葫芦状的红宝耳坠一动不动地缀在圆润的耳垂上面,长长的睫毛氤氲着水汽,侧面的线条说不出的夸姣。
实在也没有多少账要盘,不过是府里的开支外加几个庄子上的出息。叫了管事来查对一番,看看两下里有无出入罢了,没用两日的工夫便做得了。
这会儿见沐兰毫无芥蒂地将银票交给了她,满心感激。唯恐出甚么不对,将银票点了又点。她没想到自家女人赢利这般轻易,悄悄松松就是好几百两,吃惊佩服之余,却不知该如何措置。
好轻易见一回,竟笨手笨脚地弄洒了茶水,在她面前出了好大一个糗,真真笨死了!
“哦,好。”李沧宽裕地立住,目睹厚重的门帘一垂,遮断了那火红的身影,心下又止不住地烦恼起来。
他已经同家里说好了,李溪去走百病的时候由他跟从护送。安老太君如果允了,便有机遇同沐兰独处了。
“你怎的如许慢法儿?”宝福抱怨了一句,又催促道,“你从速出来吧,我瞧着女人都快坐不住了。”
丹禄“啊”了一声,待要细问,却叫宝福一把推了出来。
这一会子工夫,沐兰已经将李家上高低下的人十足问候了一遍,又问了李沧读书的事儿,实在找不到话题了。瞧见丹禄返来实在松了一口气,立时站起家来,“你从速将湿衣裳换了吧,我先辞职了。”
现在郁汀阁统统下人的月钱都由她来发,每人每季两身衣裳,再加上嚼用,动不动还要打赏,光靠她那点子月钱自是不敷的。账上的银子早就用完了,比来一个月,瑞喜已经往账房兑过两回铜钱儿了。
小年的前一日,韩掌柜铺子里的管事打发人来送信,说铺子里也正盘账,叫她抽暇畴昔一趟,将利钱结算了。
她前后交给韩掌柜几批图纸,打造出来拿到柜上去卖的不过是一小部分。因卖得好,一共结算出差未几五百两。写了收款条据交给那管事,趁便跟他探听韩掌柜比来可有动静。
李沧起家送到门口,便叫宝福拦了,“李二公子请留步,细心吹了冷风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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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个子在同龄人中算是高的,可毕竟是身量尚未完整长成的少年,哪儿比得上陆辛人高马大?衣裳套在身上宽广大大的,折起半尺掖在腰带里,下摆仍旧拖到脚面上。
在打回了国公府,沐兰一向跟着红姑学理账。现在定了人家,更是样样都得拿起来。安老太君为熬炼她,叫红玉撒开手,将盘账的活儿悉数交给了她。
红玉听账房上说女人房里的人拿了金银锞子来兑铜钱儿,特地叫了瑞喜去问。瑞喜也担忧沐兰死要面子苦了自个儿,便将郁汀阁的窘境细细说了。
“女人,这银票……”
没有立时获得答复,李沧不免有些绝望,可也晓得女儿家不比男人,不是说出门就能出门的。归去奉求一下李溪,叫李溪正儿八经地写个帖子邀她同去,安老太君想必能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