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苏卿侧过身子,望向站在岸边的郭汉轩问道:“郭掌柜的,那幅《都下帖》的归属但是有下落了?”
有些出乎徐北游的料想以外,谢苏卿竟是微不成察地轻点了下头。
徐北游心中有了底气,重新开端平心静气地喝茶。
两壶茶水的铺垫,最后在三言两语之间一锤定音,敲打了不逊的郭汉轩,劝退了来者不善的叶道奇,终是让徐北游欠下一个好大情面。
郭汉轩微躬了身子,笑道:“恭喜谢先生,此次是您出价最高,是否要让小人派人给您送到府上?”
叶道奇问道:“还未就教表字。”
戋戋两字,重若泰山。
徐北游也好似是恍然大悟普通,赶快起家道:“本来是叶公,失敬失敬。”
叶道奇瞥到这一幕,如有所思。
从湖畔到湖心亭之间只要短短的十余丈间隔,可就是这十余丈间隔却如同通途普通,这是一个天下到别的一个天下的间隔,徐北游何其荣幸,依托着长辈遗泽幸运地跨过了这道天坠,以是现在徐北游在湖心亭中坐着,而郭汉轩就只能在湖心亭外站着。
“也好。”叶道奇点点头,道:“叶某痴长几岁,便托大称呼一声北游,叶某此番前来,实在是与北游有几分干系。”
谢苏卿算是半个庙堂人物,缓缓说道:“此次大水决堤,齐州高低官员本该是难逃其咎,只不过齐州是齐王的地盘,此次又是齐王领旨主持赈灾之事,以是到头来齐州宦海只是不轻不重地发落了一个布政使,其他幸运逃过一劫的官员感念齐王恩德,天然要悉数投入齐王门下,而那些不肯归效的,则要被齐王借着此次大水之事一一参奏问责,不但官帽子不保,就连身家性命也是堪忧,如此一来,说句不敬的话语,齐州真是成了齐王殿下的齐州。”
郭汉轩微微点头。
江湖就是如许,一笑泯恩仇,并非是真的忘怀了仇恨,而是因为时势使然,不得不临时“忘”掉那份仇恨,这既要有充足的胸怀襟怀,还要有一份深沉城府。
叶道奇低垂了视线,沉默无语。
谢苏卿固然不敌叶道奇,但放到曲水流觞上还是所向披靡无敌手的清谈大师。
不得不说,谢苏卿和叶道奇不愧是一方世家高阀之主,始终没有提到诛仙的一个字眼,仿佛此番找到徐北游就是为了闲谈饮茶,就算是徐北游三番五次的摸索,两人也只是置若罔闻,然后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暴躁,沉稳如巍然泰山。
一壶茶水喝完,三人还是没有谈起半点本色内容,始终是在谈天说地,比及张安将第二壶茶水泡好以后,谢苏卿与叶道奇直接开端谈空说玄,徐北游一知半解地听着两人各自引经据典,“鏖战”小半个时候后,终究是叶道奇更胜一筹。
湖心亭中的三人都没有起家的意义,郭汉轩见此一幕后,心底暗自感喟一声,恭敬侍立在湖畔一侧,没敢冒然走进湖心亭中。
再如何扶不起的傀儡天子只要一日没有退位那也是君,再如何只手遮天的彪炳权臣只要一日没有篡位那也是臣,这叫做名分,也是端方。
不知何种启事,谢苏卿没有向徐北游先容叶道奇的身份,而徐北游也心有灵犀地没有去问,他与叶道奇之间就好似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因为谢苏卿相见,却因为一些不好为人道的启事此故作不识。
谢苏卿点了点头,又转过身来,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