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官痴顽。”李向死死叩首,不敢昂首半分,“请殿下明示。”
江斌不紧不慢地说道:“李大人,这是我的独门科罚,死不了人,不过要吃点苦头,整套科罚用完以后,你体内的骨头估计要丧失个七七八八,大抵就只能躺着过完下半辈子了。”
萧白望向徐北游:“北游,你说得对,也说得好,这银子去哪了是个大题目,以是本王此次担着两个差事,一道是明旨,一道是暗旨,明旨是筹募赋税赈灾,暗旨则是查一查这些官员,把他们的心肝肺都翻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的心是黑的。”
至于那位魏王萧瑾,因为有前朝皇家血脉的原因,又或是其他不成与人言说的事由,被武祖天子和先帝两代帝王厌憎防备,虽是正统,但却长年被解除在核心以外,是个惯例。
徐北游上身微微前倾,还是毕恭毕敬道:“请殿下包涵。”
萧白笑道:“江斌,传闻你之前是诏狱里的掌刑都统,不晓得技术陌生没有?”
少顷,便有十余名甲士押着一名身着官袍的官员走进院内,只是这官员早已不复常日威仪,只剩下说不清的狼狈,头上官帽已经被摘去,披头披发,满面污垢,乃至还被上了铁锁木枷。
那人叩首道:“下官齐州转运使李向拜见齐王殿下。”
近在天涯的唐悦榕微皱眉头,伸手朝徐北游遥遥一拍,徐北游身形猛地一晃,好似甩脱了千钧重担,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江斌微微挺直了腰,轻声道:“谢殿下。”
徐北游低头道:“殿下圣明。”
徐北游面上神采稳定,后背却已经湿透。
未等他把话说完,江斌已经脱手,丝丝缕缕的玄色气味自他的五指延长至李向的身上,李向顿时眼球向外暴凸,皮肤下的经络鼓起,仿佛蛇虫普通狰狞扭动,骇人非常。
萧白悄悄嗯了一声。
徐北游的尾指悄悄一颤,继而变成全部手掌都开端颤抖,细谛听去,乃至能够听到他的骨头在咯咯作响。
江斌笑眯眯道:“李大人,获咎了。”
此时的徐北游感受本身仿佛变回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期间,还要用一己之力扛住一副比本身本身还要重的担子,此中压力可想而知,几近要把他生生压死。
萧白点点头,“好,那本王就给你以及在坐诸位一个说法。”
恩威并施,刚柔并济。
甲士们此人按跪在萧白面前以后,一名领头甲士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殿下,犯人已经带到。”
萧白笑了笑,松开徐北游的肩膀,道:“国无小事,凡是触及国体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都说宗室与国同体,可先帝也曾说过,这天下毕竟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我萧氏一家一姓的天下,天下人管天下事,就是贤人活着,也挑不出错来。”
“把人给本王带出去!”萧白猛地拔高了声音。
萧白抬了抬下巴,“这差事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江斌已经呈现在李向的身前,伸出五指按在他的脑袋上。
徐北游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贰言。
这时江斌收回了按在李向头顶上的手掌,李向则是软塌塌如同一滩烂泥,进气多出气少了。
萧白稍稍环顾四周,接着道:“李向,一个小小的转运使,就敢贪污亏空达四十万两银子之巨,转运使是个甚么官?见到皇城守门的侍卫要施礼,太清池里的王八都比他大,可就是这么个芝麻绿豆的官,就有如此大的胆量,如此大的胃口,如此狠的手腕,本王实不敢想那些比他还大的封疆大吏乃至六部九卿,到底有多少人在高低其手,到底从国库里挖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