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突然堕入沉寂,两人无声凝睇,唯有绢灯里的火烛不太应景地炸着花,收回噼啪一声脆响。
“呼——”
门帘子翻开后,呼呼的夜风灌出去。她冷的打了个颤抖,浑沌的神思清了然很多。
他的手揽在她腰间,姿式含混,有些不太诚恳。她遽然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微微躬身道:“见过批示使。”
卫夕点头伸谢,讪讪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好好的皮郛被她折腾的快不成模样了,还真是对不起白鸟的在天之灵。
君澄了然,倒也没再吵她,安稳的守在拔步床边。他早晨要在衙门当值,直到戌时才分开。
君澄正筹算实话实说,谁知卫夕却蓦地开了口——
莫非是方才判定失误?
别拿女人当傻逼行么?
他蹙了蹙眉头,侧头问她:“这些都是滋阴养元的好物件,如何不吃?”
卫夕的眼风锐如刀片,像只倔强的雏鹰,死死揪住她的猎物不放。
真是但愿越大绝望越大,自家大人好不轻易捞得一个邀宠的好机遇,这般功绩怎就平白无端的送人了?难怪大人多年不进女色,莫非是个傻的?!
他专注的低头深思,并未认识到有人在靠近,直到手臂被人死死抠住后,这才恍忽地回过神来。
“大人让我来照顾你的。”君澄眼角含笑,轻巧地嘲弄道:“如何,不欢迎二哥吗?”
卫夕:“……”
这个味道如兰似桂,安精养神,甚是稔熟,在新营里陪她度过数十个难过的夜晚,貌似昨日也曾呈现过。
她长长哦了一声,倏尔展开眼,神采平淡疏离,“辛苦你了,二哥。”
她遽然展开眼,用力儿嗅了嗅那蓝绸八宝纹的方枕。
卫夕骇然瞪大了眼,本该衰弱有力的人像是俄然打了鸡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家来。
看的内心欢畅?
圆桌上放着翠绿不久前送来的炊事,她翻开描金著漆的鸳鸯木匣,里头的菜样还是热腾腾的。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送进嘴里,明显是色香味俱全的东西,吃到嘴里倒是味同爵蜡。
常日里他固然有些不近情面,但向来躬让有理,这般毫无征象的威胁让翠绿惊诧瞪大了眼。
君澄目光一滞,在对方又叫了声他的名字后这才回过神来,抬手表示她躺下,又为她掖好被角。他直言不讳道:“你在批示使府,这里是大人的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