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珠闻言微微一笑,倒是不再言语。
“如此说来,倒是这母子不对。但是三十两银子对于小户人家而言倒是笔大数量,女人你又不缺钱,何必难堪人家?”
仆妇闻言从速转头细细看了眼,又回道:“蜜斯,记着了!”
沈俾人这回是真的想不明白了,昂首茫然看着她,众学子也均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想说甚么。只要杨越之越看越成心机,只要些奇特,这般热的气候,这崔家女人如何还披着大氅。
听闻此言,一众学子们都是恍然大悟之色,却仍有人开口辩驳道:
“我痴顽在未弄清楚前情,也未看明白受伤的人是谁。”沈俾人回道。
此句出自《荀子・修身》,却并不是多通俗的句文,沈俾文随口便来:“此句说的是,真正明理的人,能够精确熟谙是与非;而愚笨的人,却老是混合是非,把是当作非,非当作是。这句话是教人们要精确熟谙是是非非的。”
崔瑾珠面无神采地看着这群学子“行侠仗义”,只转头问那仆妇:“记着这妇人长相没有?”
“你痴顽在那里?”崔瑾珠浅笑着问道。
“好,将地上银子捡起,充作你们几个的药费。我们走。”
沈俾文毕竟是沈善从的先人,应有的向学态度还是有的,听闻对方用如此编制作收场白,便压下了心中的气愤,规端方矩拱手道:“愿闻其详。”
沈俾文见崔瑾珠对他笑而不语,又想起方才她说他“愚”,虽还未弄清楚状况,却仍旧忍不住垂垂红了耳朵。
沈俾文闻言便知她以后还要找这母子费事,当真愤恚不已,这崔家蜜斯怎生如此不讲理!之前见她都是微颤颤跟在姐妹们身后不大说话的,便觉得是个内疚羞怯的女人,也只在偷瞧谨安的时候胆小了些,谁知竟是个如许霸道娇纵又刻薄的脾气。
他这下是真的红了脸,羞得垂眸答复道:“是小子痴顽了。”
崔瑾珠笑着摇了点头,道:“便是本日,你路遇一人,推你一把,揍你一拳,后又问你要纹银一两,你肯否?”见那小少年一愣,便替他答道,“你必是不肯的。你既是不肯,为何又要我肯?银子多少非论,我见公子身着华服,腰佩美玉,似是家资丰富,为何戋戋一两银子都要计算?”
那妇人看这架式吓得大声尖叫起来,路边行人也垂垂有些骚动,沈俾文和几个学子更是上马疾步行去,将两个小厮拉开,乃至有人将小厮们推倒,狠狠踹了几脚。
那少年憋红了脸,结巴地说道:“可、可那妇人并未向你要银子,是你向她要银子的!”
转头便又对沈俾文道:“如果方才你们上来见到车夫躺在地上被马压着,而这妇人却指着车夫的鼻子怒骂,你们待如何?”
崔瑾珠下认识便松开了眉头,也回了他一个笑,却不晓得本身现在这个模样,微微弯起大大的杏眼,红润的小嘴勾起嘴角抿着朝人笑的模样,可比她小孙子甜多了。愣是笑得杨越之哭笑不得。
“是你?”沈俾文惊奇道,想了想却未说下去,仍旧有些忿忿隧道,“你好生不讲理,这母子已是这个模样,你又何必难堪人?你要银子,我给你便是!”说着,便从怀中取出银子,又向身边几人凑了一些,狠狠掷在崔瑾珠跟前。
崔瑾珠深思半晌,便朝那狠狠瞪向她的沈俾文微微一笑,淡淡道:“小子愚也。”
众学子闻言一愣,纷繁静了下来。
“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何解?”本来一群学子觉得她要讲甚么大事理,听了这句话却都是笑了起来,只要几人皱眉深思了起来。而杨越之倒是挑了挑眉,甚是风趣地看向了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