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霖已行门前,小狐狸排闼恭迎,他却呆了一瞬。苍霁自后用胸膛推着他进门,小狐狸便合门而退。
但是苍霁直勾勾地盯着他,将他手指带到唇边,湿热地吻了吻。
“不过是以生了件怪事。”喜言伏在雕栏,歪头啃着糖人。
净霖口干舌燥,感觉唇间似碰过甚么温润,还残存温度。他几近梦境难分,便不自发地抬臂挡面,翻身面壁沉着半晌。
“斩妖除魔临松君。”苍霁躺平,“无怪他要跑。不过人之所言有点意义,他们道这位楚纶,多是一个考语。”
苍霁手掌抚|揉在净霖后脑,像待孩子普通,却不竭逼近他,与他几近唇齿相贴。在这旖旎黏稠的时候,净霖呼吸微促,面前昏黄。
净霖轻声说:“九天境未立之前,苍龙与凤凰皆占有在北方诸地。厥后凤凰南下,与九天门合力抗魔,唯独苍龙立北不从,麾下大妖无数,尊称其为‘苍帝’。苍龙以后,‘苍帝’之称屡入小妖之手,便又添一‘北’字以追尊荣。”
小狐狸端盘奉养在侧,耳朵忽扇,尾巴摇摆,不穿鞋的小毛爪轻巧地踩在红氍毹,却生得粉面桃腮,杏眸机警。它掀帘施礼,道:“还请两位公子随我来。”
净霖说:“不成。”
苍霁状若不经地问:“刚才听闻老板娘道‘北苍帝’,这个北苍帝是何许人也。”
只是他丢了剑,不但手中空空,就连心也空荡。灵海已损, 秘闻再无踪迹。咽泉随他半生游离,终究却连断刃也寻不到。净霖曾经唯有一个动机,便是死于山林, 葬在咽泉之侧。可惜他现在立于风中, 除了肩头宽衫, 甚么也拉不住。直至白瓷缸间水花四溅, 余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锦鲤。
净霖能行动后, 便经常披衣闲坐, 他似已寻不到持续的来由, 却也寻不到闭幕的来由。一场大梦初醒, 统统前尘化风隔雾,春秋几次,疼痛渐平, 身材似也规复平常。
开初醒光阴短,身材的疼痛不值一提,破裂的灵海方是痛苦的本源。灵海碎化成渣, 这些略显锋利的碎渣卡在神思各处, 刺得灵魂都痛。
“那便两败俱伤就是了。”苍霁抛珠倚栏,眯眼由日光倾晒,道,“那甚么九天君,借合力抗魔之由,四周吞势,如何听都不是心胸百姓的圣贤之辈。既然此人能任六合共主,那么苍帝有甚么不能。与其供人差使,不如清闲到底。”
苍霁捉摸不透:“他二人熟谙么?”
净霖步踏上阶,微顿道:“神仙不管。”
苍霁侧眸:“神仙这也管么。”
“判若两人。”苍霁答道。
苍霁笑出声,他环顾四周,只感觉所谓九天神宫也不过如此,怎比得上人间朝夕鼎沸。蛮儿们穿越此中,具是手戴金钏儿,脚挂银铃铛,行步带风时能够闻声清脆摇摆。吹笛客沿街而行,引得路过蛮儿翩翩起舞,各色飞纱游转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