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风照桦是个忌讳名,别说朝野高低无人敢直呼其名,常日里旁人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反倒韩卫东新官上任就惹来一身骚,此事风照桦不计算还好,一旦叫真,只怕他的大理寺也保不住韩卫东项上人头!
回禄眉头一皱,问:“犯事者是何人?”
阿杜自知越桔,仓猝低头解释:“阿杜一心想揪出幕后主使,实在不肯伤及无辜。何况公子至今昏倒不醒,身边需人经常顾问,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禄旁若无人倒了一盏茶,细细喝茶。
“猖獗!”
皮开肉绽的伤口感染辣椒油,那种感受如同猛虎蚀肉痛彻心扉,身材上传来的刺痛不得不迫使他醒转过来,犯人脸孔狰狞,惨叫连连。
啪一声脆响,酒碗四分五裂。
阿杜娓娓道来:“昨夜阿杜已将动静传出,想必现在宫中那位已然晓得内幕,倘若我们执意扣押羌人问罪,不免遭故意人多加唇舌,颠倒是非,届时风家将再次堕入两难。”只见风老爷皱着眉头思虑此中轻重,阿杜趁热打铁,持续进言:“本日我们大动兵戈绑来一众羌人,百姓必将暗里群情纷繁,与其坐等旁人歪曲,倒不如主动将人送出。一来证明老爷忘我立公堂之心,二来又给了大理寺面子。”
“本日部属上街巡查,怎料突袭达官权贵公开抓捕羌国百姓,部属与他辩论几句,他竟出言打单部属,兹事体大,部属不得不叨教大人!”
“你究竟是何设法?”风老爷一语道破。
寂静的大理寺监狱乍然传来阵阵哀嚎,远了望去,仿佛瞥见一名男人身躯凛冽,他约莫身高八尺,肤色白净,五官清秀,可惜冷若冰霜,不苟谈笑。一身红色直襟长衫,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垂挂一枚古朴沉郁的玉佩。
韩卫东瞧他们来势汹汹,刹时慌了手脚。
“毒性临时按捺,难保不会复发。”
回禄念其初入朝野用心给他台阶下,没想到韩卫东竟然毫不承情,出言咄咄逼人,得寸进尺。
男人目不斜视,泰然自如。
狱史继而取过鞭子,扬手落下。一声声鞭挞令人闻声丧胆,毛骨悚然。犯人受不了酷刑,又不肯招认,那么只能吃皮肉苦。
“有劳大人。”
“大人,部属有事要报。”
两人说话间又走过来一名狱史:“启禀大理寺卿,风老驸马带一众家仆押送清风食肆一干人等,于寺外求见大人。”
回禄急仓促赶到寺外,正眼一瞧,仿佛瞥见风照桦带一众家仆押送清风食肆的羌人们,目光平移,风照桦身边除了管家,另有久未见面的阿杜。
“世子环境如何?”
风老爷如有所思,凝睇他渐行渐远。
“大人不必多礼。”风照桦微微一笑,他侧身面对那帮羌人,娓娓道来:“他们乘机下毒暗害我儿,害得他至今昏倒不醒,一蹶不振。老夫深知王朝法纪,因而将人带来交由大理寺措置。”
回禄瞪了韩卫东一眼,仓猝走出去。
韩卫东不知此中水深炽热,大放厥词:“遵循大理寺以往行事风格,大人理应出兵将其抓捕归案!”
“阿杜这便下去筹办。”阿杜拱手而离。
大理寺除卖力百官犯法及皇都徒刑以上案件,还卖力调剂皇亲国戚暗里胶葛等诸类琐事。现大理寺卿年纪悄悄就从老寺卿手中接下重担,他不但办事铁面忘我,朝野之上更是虔诚谏言,是以颇受圣上重用。
“你歪曲皇亲国戚该当何罪?”回禄怒拍案桌,以示气愤。
“请老驸马放心,下官必然依律从重惩罚。”
管家点头称是,立马叮咛家仆把他们一一带离厅堂,而他回身又回到厅堂听候调派,不料也被风老爷借言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