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闻语无法,只能拱手,然后跟从王承恩入宫。
绯袍大员就是接任巡抚不到半年的高名蘅,他一脸愁闷的放下千里镜,“闯贼用流民耗损我们,老营却至今未动,若他们插手攻城,开封怕是危矣。”
“抚台,如何样?”中间推官黄澍问道。
这等因而临阵换帅,且李仙凤一死,开封独木难支,李自成便寻得机遇,复围开封,而这时,河南便再也没有可解开封之围的人马了。
此时,在开封城下,一杆绣着“闯”字的大纛旗,顶风飘荡。
此时,开封城下,百架投石机被流民吱嘎嘎地拉开,皮兜里四五十斤重的大石,被抛向城头,打得城墙碎石飞溅。
自古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的各方权势,谁也避不开河南,都要在河南厮杀一场,谓之逐鹿中原。
“孙大人,快走吧!开封十万孔殷,陛下正等着您哩。”王承恩见孙传庭站在门口没动,不由扭头催促。
去岁,李自成便聚齐群贼围开封,穴城攻之,七日夜不息,但是城中明朝巡按高名蘅率司道官员死守,又有周王出库金五十万,买米麦助饷,并重赏招募死士,城中兵民主动杀贼,巡抚李仙风率援兵杀到,李自成只能临时领兵撤退,开封随即得救。
李自成身穿铠甲,手按着战刀,与诸将立于一座山头上,目光冷酷的谛视着漫野的闯军士卒,铺天盖地的向开封打击。
城头,几名官军守住一个城垛,正和爬上城的贼军士卒苦战,中间的官军则仓猝向登城的贼军射箭,或者举起巨石,将攀爬的贼军兵士砸翻下去,全部战役非常狠恶。
“好!”崇祯听后立时大喜,不过随即又忧心道,“闯贼势大,只五千兵马和陕西秦兵,卿家真能得救么?”
李自成一声令下,“铛铛当”的金声响起,攻城的闯军如蒙大赦,顿时如潮流般撤退。
闯军如果拿下此地,向北可取大名府,入北直隶,威胁北京,向南可沿着黄河杀入两淮,向东可篡夺山东,位置非常首要。
梯子被撞得垂垂分开了城头,上面趴着的贼军收回一串长长的惨叫,纷繁从梯上跳下,梯子重重的摔下去,“轰”的一声巨响,梯子被摔得散架,砸死几名贼军。
这时几名流卒抬着一个大箱上城,前面士卒不慎跌倒,箱子倒在地上,整箱白银撒在城头。
“闯贼不过乌合之众,有五千精兵和陕西人马,击破闯贼足矣。”孙传庭拜道。
李自成看了看天气,已经邻近傍晚,他耗损异己的心机不能太较着,得温水煮青蛙才行,不能让别人较着的感受出来,因而挥手道,“传令出兵,明日再战。”
当下崇祯便下旨任命孙传庭督陕西事,解开封之围,然后退出大殿。
孙传庭穿戴囚服走出大牢,昂首瞥见天日,只感觉非常刺眼,双目难睁。
这时一身囚服的孙传庭,被王承恩带入大殿,膜拜施礼道:“罪臣孙传庭,拜见陛下。”
孙传庭囚服未换,没有梳洗便被带来面圣,足见天子心中孔殷,而天子把他提出大狱,明显不是想听他讲甚么困难,而是想听他说,能够灭贼,能够挽救时势。
有洛阳福王的例子,周王朱恭枵豁了出去,将王府库金直接储于城上,以此鼓励官军守城。
远处李自成冷酷的谛视着闯军士卒同官军厮杀,他摈除着底层流民和罗汝才等人的部众攻城,减少军头的权势,又能耗损开封的兵力和赋税,可谓一举两得。
王承恩见孙传庭缓缓起家,却不由抱怨道“孙督师啊,现在闯贼今非昔比,督师向陛下夸下海口,实为不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