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榻上，面前是一片暗淡，只要远处那盏孤灯还在倔强地披发着那独一的微小光芒。
萧玉婉莞尔一笑，把手抽出：“皇上又在说傻话了，阿姊毕竟是阿姊，不能为我萧氏一门开枝散叶。”
同时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萧玉婉身上那独占的香气让他的心神稍感放松，他又悄悄地说道，“阿姊，你身上的香气真好闻，就和母后当年身上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那声音在这空旷的深宫大内里空灵地回荡。
“他天不亮就走了，自以为毫无马脚，却早被我的谍者盯上了，他走水路去了荆襄……这些年里，他一向与荆州的萧衍过从甚密，另有萧子潜，他们要干甚么？”
“阿姊？”他悄悄地叫了一声，仿佛惊骇他的声音太大会轰动了这深宫中的幽魂。
“哎，当年之事那又何必呢？如果得宠的皇族，怎会在当时跟着魏使来我大齐，何况当时你们都还年幼，挞伐之事也不是他们小儿能摆布的。”萧玉婉叹声说道。
“又睡不着了吗？”萧玉婉垂怜地望着他。
萧玉婉自龙榻前跪下：“陛下，承诺阿姊莫再轻言殛毙了，我大齐社稷根底已经不稳了，还请陛下放过几位王爷吧！”
只见那后背密密麻麻地贴着一张张黄色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些人的名字以及官阶大小。
“当时是为了甚么呢？另有魏国来的宣明公主和那位清河王如何获咎你了，你要放狗咬他们。”
“那萧宇呢？另有那三位关在宫里的王爷呢？那皇上要如何措置，还要杀人吗？”
“对了，皇上承诺过阿姊。筹办何时向魏国提亲，迎娶宣明公主？”
“那我不管，我只要阿姊陪我。”
萧玉衡默不出声，他在踌躇，但他悄悄摇点头。
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个寒噤，他的耳边仿佛另有那幼弟的哭喊声，而他感到这幽深暗淡的含章殿中仿佛到处透着一股鬼气。
他为阿谁打过本身的堂弟破一次例，他不杀他，还会好好地对他，这个算是对近乎屠灭远亲后的一次赔偿吧！
“阿姊，你猜阿谁萧宇是真疯还是假疯？”年青天子问道。
轻柔的歌声在这阴沉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萧玉婉深吸一口气：“那厥后呢？那刘伯宣厥后都干了些甚么？”
萧玉衡悄悄摇点头，此时的他似睡似醒：“阿姊，朕梦见了那年夏季，你还记得吗？就是下了好大雪的阿谁夏季，母后还在，带着我们俩在华林园玩耍赏雪。”
萧玉婉心中感到哀思，她幽幽道：“陛下，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说甚么也没用了。但阿姊在这里为我萧氏一门最后的骨肉讨情。”
说罢，萧玉衡起家，他走到那面绘有《寒江独钓图》的屏风后，在一处最不起眼的处所撕下了那张写着萧宇名字的纸条。
如果是三年前他即位伊始，对于杀人他是向来没有像现在如许踌躇过，但杀人一旦杀多了他便感到惊骇，越是夜里越感到惊骇。
“好好睡吧！我的阿弟。”萧玉婉轻声说道，她把年青天子遮脸的几缕乱发给抚到了脸后，“既然如此痛苦，当年何需求争这储君的位置呢？”
正值子时三刻。
而在最正中的位置上并排有三张纸条，“萧子潜”“萧子启”“萧炜”这三个名字鲜明写在上面，只是名字上并没有红圈或者黑叉。
闭上眼睛，面前呈现的都是那些死在他屠刀下的皇亲勋贵，此中最小的是只要四岁的南平王萧玉益，恍忽间他乃至看到阿谁少不更事的幼弟正摇着他的胳膊向他祈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