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面前呈现的都是那些死在他屠刀下的皇亲勋贵,此中最小的是只要四岁的南平王萧玉益,恍忽间他乃至看到阿谁少不更事的幼弟正摇着他的胳膊向他祈告饶命。
“嗯,阿姊不在身边,那些好人老来骚扰朕。他们活着的时候就想要朕的命,身后变成厉鬼也不肯放过朕。”萧玉衡一脸灵巧地说。
“都说萧衍绝非池中之物,朕想想偶然候真是怕他,他在荆襄20年,掐着建康的脖子,此人一遇风云必然化龙,朕迟早要除了这个隐患,但当前还需用他……”
“哎,当年之事那又何必呢?如果得宠的皇族,怎会在当时跟着魏使来我大齐,何况当时你们都还年幼,挞伐之事也不是他们小儿能摆布的。”萧玉婉叹声说道。
“只要萧宇还像现在这模样,朕不管他真疯假疯,朕都承诺不杀他,朕也已经赐与他当有的抚恤,做个安享承平的小王爷也没甚么不好……但是那三位王爷朕不会把他们送出宫去,但朕能够规复他们名号,让他们在宫中陪着朕,永享繁华!不管是这三个王还是阿谁不知是否真疯了的世子......只要他们不威胁到我的皇位,朕不会对他们动刀的。但是他们如果想反对朕......朕必然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萧玉衡深思了半晌,他的内心已经有所松动,殛毙确切太重,起先杀人时的称心和欣喜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要夜夜的恶梦和惊骇无时无刻地蚕食着他的心神。
“陛下本来是这么想的。”
“对了,皇上承诺过阿姊。筹办何时向魏国提亲,迎娶宣明公主?”
就在这时,萧玉衡俄然一脸慎重,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这个……容今后再议吧!朕的正宫不缺阿谁安排,一想到那是个索虏女子,朕就感觉浑身不安闲。”萧玉衡俄然展开了眼,一把抓住萧玉婉的手,“阿姊,朕除了阿姊以外不要任何女人。”
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个寒噤,他的耳边仿佛另有那幼弟的哭喊声,而他感到这幽深暗淡的含章殿中仿佛到处透着一股鬼气。
“又睡不着了吗?”萧玉婉垂怜地望着他。
“本宫也还记得那天......还记得那天就在那华林园里,你跟那孩子产生了争论,成果你和他打起来了……”
当路过那面庞大的《寒江垂钓图》屏风的时候,萧玉婉望着后背那一张张的黄纸条不由悄悄叹了口气,她那本来敞亮的眼眸顿时也落空了光芒。
“这些朕都晓得了,阿姊。”
轻柔的歌声在这阴沉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疯病岂能有假?都那么多年了,如果说陛下即位之时,他俄然疯掉,那我也会思疑他是在装疯,但他痴傻之病确确实在已经有那么多年了。”萧玉婉眼眸眨了眨,“陛下可还记得,当年江夏王爷为了给萧宇治病,那也是遍访天下名医的,现在太病院另有病志,怎能有假!”
萧玉衡深思半晌,他持续说道:“朕也不晓得。那天朕见到他第一眼时,朕内心就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他不像痴傻之人。”
“陛下,萧家的人都要被你扑灭了,那陛下是真的要做孤家寡人了?”萧玉婉声音有些哀婉,“陛下,我萧氏一门已经寥落至今,而我太祖一脉现在也只要寥落几位王爷和你我二人了,你还要再杀吗?到时候大厦将倾,谁与你制衡手握十万荆、雍二州重兵的萧衍、萧统父子呢?”
“他天不亮就走了,自以为毫无马脚,却早被我的谍者盯上了,他走水路去了荆襄……这些年里,他一向与荆州的萧衍过从甚密,另有萧子潜,他们要干甚么?”
萧玉婉心中感到哀思,她幽幽道:“陛下,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说甚么也没用了。但阿姊在这里为我萧氏一门最后的骨肉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