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瀚把酒满上，二人谦让一番，先碰一杯，挟了口菜尝尝，杨瀚便向陶景然挑起大指赞道：“陶兄幸亏未曾去做厨子，不然便没有其他厨子活路了。”
上层白素卧舱内，许宣走了几根针后，气味垂垂喘匀，表情也安静下来，心中便想：“她们与我等凡人究竟是否不异？她们究竟是有异术的凡人，还是神仙妖怪，我或可摸索一下。”
陶景然一听这话，顿时眉飞色舞：“哈哈，实不相瞒，陶某小时候颠末大灾荒的，哎，当时节，赤土千里啊，大街上的人走着走着，俄然就倒下了，你道为何？不是饿了一天两天，而是连续几个月，每天都只是胡乱塞些东西裹腹，临到死时都不晓得，那一口气儿俄然就断了，惨呐！
许宣把灯移过来，摘下灯罩，取针从烛火上一掠而过，左手往白素肩头悄悄一按，找准了穴位，不等她有所反应，右手银针已然入穴，伎俩端地纯熟，白素乃至连入针一顷刻时的痛感都没有。
杨瀚在外边逡巡一番，也没个来由靠近，想着不能打草惊蛇，便先扶着雕栏，缓缓下了门路。杨瀚刚回到基层船面，陶景然便兴冲冲地找过来，一见他便拉住他手臂道：“哈哈，瀚哥儿叫我好找。我已烹制了几道小菜，来来来，你我且去小酌几杯。”
这话倒是不假，旁人练针灸，都是用纸垫、软木来练，许宣但是自从练针灸就是用真君子体来试手。他若解剖人体还需挑个适当时候，免得被人发明，针灸之术他随时可练，早不知拿多少人体试练过了。
杨瀚固然极是安闲，可不经意间，倒是只捡陶景然吃过的菜挟，可一共也只要六道荤素菜肴，陶景然不一会儿就都吃过了，杨瀚天然也就无所顾忌，这菜肴确切甘旨，便大快朵颐起来。
不等小青说话，白素已连连点头，甜丝丝隧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陶某幸运活了下来，那饥饿的味道，倒现也未曾健忘。从当时起，陶某便只好饮食，只要吃东西时，才让我感到人生活着有莫大的幸运。再厥后，手里充盈了，我更是非精美美食不吃，如此才不枉来此世上走一遭啊。请请请，再尝尝这道菜……”
两个女人生得明丽照人，实在看不出半点妖怪的模样，说话又是这般和蔼，许宣的表情便放松了很多，又向白素告一声罪，便搬了个墩子过来在榻边坐了，悄悄搭住白素的皓腕，给她把脉。
陶景然向他对劲地挤了挤眼睛，回身从中间取了一口杯匣，翻开来里边一共八只其薄如纸、其色如玉的细瓷杯来，取出两只，谨慎翼翼放在桌上，看那杯上，于灯光下模糊然透出“贪吃”模样的纹路，非常的精美。
“许先生这是往那里去？”白素一边让他切着脉，一边柔声问道。
许宣忙答道：“哦，我随母舅往钱塘去。”
这时许宣已切了脉，又望闻一番，沉吟道：“女人似因外伤，震惊了内腑，如许的伤势，应当以药物内服，再多加静养才好。只可惜鄙人未曾带有伤药，只能开个方剂，比及了下个船埠，再去药店买齐药物煎服。现在么……我有针灸之术，亦可稍缓伤势，却不知女人你……”
小青一旁看了，美眸中异光一闪，心中暗道：“此人公然是个好郎中，只这一手针炙术伎俩就是极好的，很多大哥的郎中也没这般纯熟。
杨瀚目光刹时深沉了那么一顷刻，旋即便浅笑道：“好，陶兄的技术，鄙人倒要尝尝。”
心中如许想着，许宣便又拈起一根银针，目光微微一闪，他手拈银针轻巧一闪，一针扎在白素的膻中穴上。旋即便双眼一抬，定在白素芳菲娇媚的俏颜上，看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