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听得有几分动容,“你不是在做梦,朕也不会只在梦中与你相见,朕今晚要你陪朕一起喝酒。”
暴雨骤歇,氛围腐败,苍苔湿滑,宫中檐角高翘,闪现出巍峨矗立的实在脸孔。
夜蓉不觉得意:“一些残花罢了,也值得娘娘这么在乎么?雨这么大,娘娘还是归去避雨吧。”
嘉敏醒来时,窗外飘来夏莲的清幽芳香,晨风清冷,吹皱了她的心湖,起了阵阵波纹。
刮风了,碧莲沙沙摇摆,拂鼻而来一阵阵沁民气脾的清逸之香,仿佛置于瑶台琼楼当中,嘉敏闭目沉醉轻嗅着芳香,模糊约约中,有丝竹管弦之声夹在着飒飒风声中,时缓时急。
嘉敏痴痴怔怔,清澈的双眸不知不觉已被雨雾满盈,濡湿了黑如鸦羽的睫毛。
香柔垂垂能喝些平淡小粥,也能下床走动了,嘉敏让人悉心照顾,香柔已然无碍,只是病去如抽丝,身子瘦了一大圈,病愈如初还需求一段光阴静养。
那样的香气,那样的舞姿,让国主产生了错觉,仿佛曾在雨云绣户中,娥皇舞姿翩跹,暗钩眼色,一肌一颜皆是瑰姿艳逸的画。
夜蓉大喜,忙跪下谢恩:“奴婢谢过娘娘。”
“国后……”国主干脆抱着酒壶,灌了一大口酒,醉意更加浓烈,忧愁感慨仿佛水墨在他的醉颜上一点点泅开,令人无穷垂怜,他的目中闪着和顺而痛苦的泪光,在月光皎皎映照下,仿佛凌晨碧湖莲叶上的一滴雨露。
温妃痴痴说道:“官家如何会是孤家寡人呢?官家有恋慕您的子民,有忠于您的朝臣,另有……”她微微垂了头,眼波娇怯如水,“另有臣妾,官家只需晓得,臣妾的这颗心都是官家的,官家在那里,臣妾的心就在那里。”
温妃沉郁慨然,似有无穷伤怀,“江茜一片冰清玉洁之心,可惜红颜薄,只是乔婕妤未免太无辜了些,若不是与国后娘娘喝酒,也不至于香消玉损。”
红颜薄命,情深不寿,莫非这后宫中的女子就如这些鲜花的运气一样,正在灿然绽放的时候,却伴同污水而去?
嘉敏以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说道:“‘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这些落花本不该在此时干枯,可惜一场暴雨就已让它们寥落飘摇,又随这些肮脏的雨水流入到地下的沟渠中,这不该该是这些鲜艳花儿的了局。”
温妃闭上了眼,用力地呼吸,用力地聆听,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是她好久好久都没有触摸到的肌肤,好久好久都没有嗅到的温热气味。
她“啊”地一声,仓猝搁下了茶海,捂着烫伤的手指。
当他如许真逼真切地呈现在本身的面前时,她如同在梦中,连骨头都已经酥倒,只是呆呆怔怔地望着国主,浑然不知景德镇影青刻斑白瓷茶海已经盛满,溢出的茶水烫着了她的手。
雨声垂垂由稀里哗啦变得淅淅沥沥,东风囊括而来,带着清冷的味道。
他的将手中的酒抬头喝尽,心中酸磨难言,但是,嘉敏,你竟然也有事对朕瞒着,让朕深思朕是不是太宠嬖了你,以是才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坚信不疑……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温妃突然听到“乔婕妤”,想到或许国主潜认识中还在为乔婕妤的死而难过?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今晚没有对歌,也没有舞影,朕是孤家寡人,可朕也要饮个畅快!”
她坐在国主身边,从国主背后悄悄揽着他的腰身,悄悄安抚道:“是国后娘娘孤负了官家的一番情义,官家莫要伤怀了身子,就算国后娘娘不珍惜官家的情,另有臣妾呢!臣妾陪着官家,臣妾会伴随官家平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