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妃的目光扫过裴夫君的脸上,裴婕妤忙极其恭敬道:“娘娘教诲的是,嫔妾唯娘娘马首是瞻,凡是娘娘用得着嫔妾的处所,嫔妾定然不辞劳苦,必然为娘娘分忧。”
“你如何了?”国主拍了拍乔婕妤耸动的香肩,乔婕妤受了国主如许的体贴后,更是哭得声噎难继,梨花带雨,只是说不出话来,实足的委曲样儿。
温妃一笑,“你在此的半晌,本宫已经着令人去搜你的宫了,想必等会就有成果。”
香柔焦急地劝道:“娘娘……”
多日未见国后,国主的神采并未有欣喜或者是热切之情,而是近乎一种冷酷的平平。
世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晓得温修容卖的甚么关子,温修容朝身边的尔岚微一点头,尔岚对传扬声道:“都端上来吧!”
乔婕妤掩面而泣,肥胖的香肩如风中花枝颤抖,“嫔妾自知身份寒微,想来擦粪扫地老是少不得嫔妾的……”一语未说完,又扑倒在国主的胸膛中,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乔婕妤呼出一声轻哨,小亭上的鸽子顿时扑棱着翅膀,都往嘉敏身上扑来。
乔婕妤的神采变幻莫定,手心攥出了汗,忍不住问道:“国主当年对江茜好么?”
“你胡说!是你欺负国后在先!国后何曾严惩你?不过是让你将鸽子焚擦拭洁净。”香柔气得脸都白了。
国主扫了一圈众嫔妾,龙颜已有严肃凝肃之意,世人都低着头,不敢言语,他的目光终究落在了嘉敏的身上,目中闪现浅浅的疑问和怒意:“后宫女子以国后为典范,国后应不时重视本身的仪容妆饰,本日为何这身宫女打扮?”
香柔惊呼一声,忙扑到嘉敏身上:“停止!她是国后娘娘!”
此时,裴夫君、卫御女也福身下拜:“拜见国后娘娘,娘娘圣安。”她们的面上,倒是看好戏的不恭神采。
“胡涂!”温妃将紫砂茶碗重重搁在桌子上,“若不是本宫帮国后说话,你又怎会感觉委曲?又怎会是以博得国主的顾恤?国后又怎会被惩办?你现在又怎会遭到国主的专宠?”
温妃轻嗅着茶香,非常沉醉,瞟了一眼乔婕妤,见她坐如针毡,淡淡问道:“如何?看乔婕妤仿佛心不在焉。是在想为何世人皆有进御,为何你却没有吗?”
国主问道:“你既知着宫女服为不当之举,为何还要如许做?”
乔婕妤讪讪道:“娘娘好茶心得,嫔妾高山仰止。”
世人正闹得不成开交之时,国主的声音倏但是来:“何事如此鼓噪?”
“荒唐!”一声怒叱自花丛中传出,跟着一阵裙裾的悉索之声,温修容、裴夫君、卫御女等人走了过来。
世人皆是一震,恭敬回道:“嫔妾谨遵娘娘教诲。”
温修容厉声斥道:“还不跪下!”
温妃道:“这茶是日铸茶,每年产量仅一小盥,在晴日时择取肥厚津润者采青,拣取细针小蕊者,让其萎凋,再于甑上蒸熟,再捣之、焙之、穿之、封之,不管是火候、人力、时长出了一丝忽略,都不能包管色香味。就算做了好茶,如果汤火一失,也就变成了常品。”
“嗳……”乔婕妤谨慎翼翼地觑着温妃的神采,从她淡如蔚霞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出甚么,只得端起广元窑黑瓷杯胡乱喝了一口。
乔婕妤像是听了一个笑话般,连声娇笑,“瞧瞧这些傲慢的蹄子,竟然连国后娘娘也搬了出来!”
明黄的衣袍逗留在世人跟前,世人皆噤声,垂手而立。
“嫔妾不敢。”
“你可堪享用,”温修容顿了一顿,“本宫刚接到国大旨意,诸位姐妹都已进御。裴夫君进御为裴婕妤,卫御女进御为卫姬,魏采女为进御为魏充仪,胡采女进御为胡淑人……各有殿室居住,其他各位御妻虽临时未分封进御的,也都各有犒赏,本宫也自会给命人给她们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