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圣尊后以后,国主郁郁寡欢,为排解存亡无常、痛失亲人的落寞感,每日昃食宵衣,沉于国事政务。
“早睡与晚睡有何辨别,一样都睡不着。”
国主大为不悦,“是甚么东西?”
国主大怒:“大胆比丘尼!身为削发人,却出尔反尔!言行恣肆!你说不说出真相,朕以欺君之罪诛你九族!”
“官家……”
“你是想要抗旨不遵了么?”
国主寂然一笑,拿起《春秋》借着灯光冷静看了起来。
“但是朕记得清清楚楚,你当时一口咬定说是小娘子打翻了琉璃花瓶!”
冬去春来,工夫杳杳。
“让她早些歇息吧!这些日子忙着措置圣尊后琐事,又夜夜等着朕,她也的确是没歇息好。”
姚海忙去通传,半晌以后,尼姑就被带到了光政殿中。
国主的眸色沉了沉,俯身问道:“那你感觉,大雄宝殿中的琉璃花盏是不是也是猫儿打碎的呢?”
“难为了她的这番情意,也难为了你还如此惦记。”国主俄然站住不动,语气有些冷酷。
众小监忙伸灯去检察,很快有人回禀:“回官家的话,是一只大花猫。”
他常常在光政殿调集合书舍人、两省侍郎、给事中、集贤勤政殿学士、鉴议等人彻夜对谈。
“是……”姚公公道要躬身退下,俄然间树丛中窜出的一个黑影,“砰”的一声巨响,姚海手中鎏金琉璃花盏顿时跌碎在地,吓得他差一点就跌坐在地上。
国主狐疑顿生,冷冷道:“那可说不定,传当日指证的尼姑!”
“只怕甚么?”
“只怕找不返来了。”
“花猫?”国主如有所思,“朕记恰当日嘉敏向朕诉冤,说是一只猫打碎了琉璃花灯,看来,这宫中花猫打碎东西也并非是奇事。”
殿内复又喧闹无声,烛火幽微,连殿内垂侍内监的呼吸声也凝涩不畅,唯有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连缀不断,滴碎了千顷浮萍。
“找!去找!就是搜遍四海八境!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
“昨日是旋覆花汤,本日是合欢汤,也不知明日是甚么花腔?”
“既然是扫地,那是不是常常看到些猫儿狗儿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