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雨滴单调古板,在屋檐下垂下绵细的雨幕,庆奴展转反侧,满腔涌动的是恨,是怨,是恼,一念及主后此时在红绡帐中,就烦躁地坐直了身子。
嘉敏心中不是没有起波纹,这些日子的煎熬与痛又有谁能明白?虽说能和好,可再也不能如初,黄保仪始终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樊篱,一道隔阂,不管多少蜜语甘言、多少偎依相伴都换不回曾经的初心了。
这话让庆奴的内心非常受用,何尝不是如此呢,只要昭惠后和当今的国后才气漾起国主的诗情画意,未曾想本身竟也能让国主赋词一首。
庆奴听着那诗词清雅娟娟,心中非常爱好,只是不知是何意,更听到了甚么柳、甚么穗之类的,好似是将她比作了甚么,却又不太肯定,问向小宫女道:“你可知这是甚么意义?”
“柳枝尚且晓得见春羞,更何况于人呢?”话音未落,国后已经进了院门,那小宫女在嘉敏的表示下,福了福身,退出了院门。
“本宫决定了,你不堪在国主身边服侍,本宫要送你去静德尼禅院,剃头为尼。”
小宫女也摇了点头,“我只是识地几个字罢了,若论起解答诗意,我但是半点也不清楚。”她拿起盒底的柳枝打量着,“奇特,国主为甚么还给你送了根枯柳,再说现在恰是百草枯萎的骨气,为何恰好要咏柳呢?”
庆奴别过了脸,心中有万千的鼓点击打,波澜澎湃般地潮起潮涌,面上倒是波澜无惊:“奴婢……奴婢不晓得国后娘娘在说甚么。”
嘉敏心伤又心硬,言语中有些调侃之气,“官家又何妨拿这一身龙袍出气?莫非脱这一身龙袍就不是一国之君了么?官家如此,就是打臣妾的脸,世人都不会见怪官家卸下了江山重担,却要怪责臣妾未尽国后之责,魅惑了国主回避统统。天下之大,天下的国土也都是国主的,但是除了这深宫当中,那边另有官家与臣妾的容身之地?”
庆奴心中纵有千百个想要抵赖的来由,此时现在也说不出来,只是痴了一样俯视着国后,本来,这个娇俏小巧的女人始终是高高在上,始终有着宫中任何一个女人也无可撼动的职位,她吃力统统力量想要毁掉这个女人,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庆奴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要求声中又有倔强的意味:“奴婢不晓得做错了甚么,让娘娘如许容不得奴婢?是奴婢照顾国主不细心?还是奴婢偷懒怠惰?”
底下的一干小内监小宫女都晓得庆奴姑姑的身份非同平常,对她尊敬有加,是以,庆奴固然名义上只为御前的茶水姑姑,实际上已经掌管着国主的统统起居。
曾多少时,她曾巴望这份相守能够废除世上的千辛万难,不再孤负荒凉的光阴。
那小宫女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笑道:“恭喜庆奴姑姑,能获得国主的诗词奉送,那但是只要国后才享有的福分呢!看来姑姑在国主心中的职位不浅呢!”
“你是不是恨朕?”
庆奴自窗外窥见到这统统,整小我如坠冰窟中,大怒到浑身颤抖,如何能够?如何能够?她好不轻易诽谤了主后的豪情,好不轻易才让他们一天六合疏离,为何他们还能如此不计统统前嫌地恩爱如初?她不想要如许的成果,绝对不想!
庆奴仓惶地点头:“国主仁慈,国主跟他们不一样!”
庆奴披了衣服,惊坐而起,推开了门,问那小宫女道:“甚么词?”
这是庆奴最大的伤疤,现在被国后重新揭开,心中极其郁郁,肝火直窜,嘴上却恰好倔强道:“做国主的嫔御有甚么好?不过是每天被关在宫中的一间屋子罢了,有的终其平生也不得见到国主,终究也只能老死宫中。而国主身边的奴婢,却能每天奉养在国主的身边,不但能每天瞥见国主,看到他明天是高兴还是哀伤,看到他的笑、他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