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闪过一小我影,却不是庆奴,是姚公公,嘉敏递与了姚公公一个眼色,姚公公会心,对国主禀告道:“禀官家,庆奴姑姑现在不在此处了。”
“事到现在,莫非你对国主还心存胡想?实话奉告你,是本宫让国主为你赋写一词,这首《柳枝词》已经明显白白地表白了国主对你态度,那就是――对你底子就不上心,对你只要遗憾和可惜。”
一侧的姚公公冷静地躬身退到门边,悄悄击掌,未几大一会儿,宫女鱼贯而入,一一布上了菜品。
澄心堂。
庆奴自从入了禅院以后,将日子枯水般地过了下去,更何况院中有关照她的人,她如果寻死,或是不循分地折腾,会有人及时禀报于国后娘娘,了局不过是将她关在黑屋中禁闭。
因而,一天要传召好几次太医,试遍了各种千奇百怪的药方,可终究还是不能让肌肤复原,裴婕妤气急废弛,这日略微能走动些,正要亲身去太病院取药,不巧撞上了芍药的这番嘲笑。
此时,早已有一双素手皓腕端上了一杯袅袅香茶,国主接过来悄悄饮了一口,赞叹道:“本日茶如何没了花香的轻浮之味,倒有了淳郁的甜美之味,回味无穷,好茶、好茶。”
“宫中的御厨又怎比得上你的用心?要晓得,御厨是用手烹制菜品,而你,倒是用心做出来的。”
削发是庆奴最好的挑选,或许,做国主的诗友、书友、画友,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芍药大为不悦,呵叱道:“胡说!我如何能跟她比?她固然生得貌美,可就像是柜子最顶端的灰尘一样,向来就不被国主召见。何况,她比来又获咎了国后娘娘,被打得屁股着花,走路都是咬牙切齿的,那里有我的半分风韵?”
“命由己造罢了,或许是冥冥中,庆奴的一举一止都成绩了她本日的佛缘,此后她在禅院中用心修佛,涤养心性,为她前半生的不对赎罪,为国主和大唐国的福祉祷告,是不是也是一件欣丧事?”
这一日的御苑廊下,两个小宫女洒扫着殿下的枯叶,又冷又饿,而地上的落叶仿佛永久都扫不完,两个宫女不免感觉泄气。
……
“为甚么就不是臣妾?莫非是臣妾烹的茶不好么?”
殿外,黄保仪一身简朴素裙,乌油油的头发随便地挽着简朴的发髻,更衬得她的素雅清傲,只是在这份平淡中又有着挥之不去的哀伤,她本是来替国主送书的,无妨在殿外刚好听到了主后的这一番对话,心中感慨万千,又是感念,又是伤悲。
国主顿觉非常,昂首见是嘉敏,有几分骇怪道:“如何会是你?”
“怕甚么?总有一天我要做上这后宫的主子,让那些曾经逼迫我的狗奴婢膜拜在我的面前!”芍药高低垂着头,摇扭捏摆地走了起来,说不尽的婀娜多姿,道不完的春情含嗔,娇俏一笑,更是千娇百媚,她含笑问道:“我美吗?”
黄保仪冷静在风中鹄立了一会儿,无声无息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踽踽拜别。
嘉敏含了一丝忧悯,低低说道:“‘爱分袂,怨憎会’。庆奴半世盘曲,立于国主身畔,却老是守望着得不到的统统,她看似温婉和悦,可内心也不知受着如何的煎熬和忿忿,或许,削发是庆奴最好的挑选。她既然选了这条路,臣妾亦定然对她照看有加,不会让她在禅院委曲。”
嘉敏微微点头,或许君王与国后之间亦如平常伉俪一样,总在了解的刻骨铭心,渐渐地走入令人展转难过的噜苏或曲解,而最后不过是流于一菜一汤的平实,是静水流深的默契,也是脉脉悠远的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