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看向余氏,“再过几天是舅姥爷的生辰,礼可备好了?”
余氏放下茶盏,恭敬回道:“已备好了,母亲要不要过目?”
连守在门口的小丫头都感遭到氛围的严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绿枝在中间磕了一个头,接道:“老夫人,嬷嬷心底刻薄,不肯在背后道人是非,有些话绿枝却不得不说。老夫人将奴婢和嬷嬷指到大爷的院子,原是老夫人对长辈的慈爱,奴婢和嬷嬷更是不敢懒惰。可奴婢和嬷嬷去了芝兰院,却如同安排,底子插不上手,雪夫人将哥儿姐儿看得紧紧的,哥儿姐儿也不亲奴婢和嬷嬷,莫压服侍睡觉和用膳,就是平常洗漱、惯常耍乐,奴婢也近不了身,奴婢拿着一等丫头的月例,却无事可做,实感有愧,老夫人还是让奴婢回松鹤堂吧,哪怕做个洒扫丫头也好,起码奴婢能放心些。”
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地上跪着的冯嬷嬷和绿枝,心中暗想,这两人也不知是自作主张还是受人教唆,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景象,她都乐见其成,最好闹得越凶越好。
文氏听得这声娘,更觉刺耳,皱眉挥了挥手,“彩瑞,你带哥儿姐儿去内里逛逛。”
余氏已从去传信的小丫环口中密查到启事,也看出文氏压抑的肝火,却假装不知。
因为文氏活力,冯嬷嬷和绿枝跪在地上也不敢起来,听得文氏相问,冯嬷嬷抬开端谨慎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复又垂下头回道:“雪夫报酬人和蔼,待奴婢们也好,只是,只是…….”
文氏也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肝火,朝地上的冯嬷嬷和绿枝说道:“起来吧。”
余氏固然想到了,却也不说破,仍旧悠然的喝着茶。
她转向冯嬷嬷,“绿枝说的可失实?”
文氏所说的舅姥爷是她远房的表兄,姓黎,翰林出身,其宗子时任翰林院四品编修,固然不显赫,但也算是清贵之家,因文氏的启事,与侯府向来走得近。
绿枝说得委曲,文氏倒是越听越活力。
大师天然晓得这个“她”指的是谁,却没人敢在此时多嘴。
跟着声音,余氏走了出去,“母亲唤儿媳来不知有何事?”
文氏此时俄然提起,余氏转念一想,心中了然,这是想与黎家攀亲呢,想让黎家将女儿嫁给袁锦琛,也不知黎家晓得了本相,愿不肯意呢?
郭嬷嬷再次心中叫苦,可又不敢不承诺,磨磨蹭蹭出来,四周张望着,仍不见袁锦琛的身影,只得渐渐往芝兰院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文氏俄然嘲笑一声,“她这是想干甚么?她觉得将哥儿姐儿紧紧攥在手内心,她的少夫人位子就坐稳了?”
文氏生了一回气,再问道:“慕氏常日里行事如何?”
冯嬷嬷和绿枝这才仿佛松了一口气,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一边低头悄悄的站着。
都是侯府的嫡孙,凭甚么袁锦琛就能得万千宠嬖,统统好东西都是他的,之前她也不说了,现在明显她的铭儿比袁锦琛好百倍千倍,可老巫婆还是一口一个宗子长孙,侯府将来的主事人,凭甚么,就凭袁锦琛会给侯府争光丢脸么,呸!
“如此甚好,琛儿在外受了六年的苦,回府后断不能再让他受委曲。如有人给他委曲,老婆子我第一个不承诺。”
“琛儿现在也老迈不小了,身边只要慕氏一个,那慕氏又是个孤女,从小无人教诲,不晓得心疼人,你这做母亲的也该多体贴体贴才是。”
彩瑞忙承诺一声,叫了两个小丫环一人抱一个,吃紧忙忙出去了。开端还能听到袁禹涵的喧华和彩瑞小声的哄劝声,垂垂的甚么也听不见了。
室内再次堕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