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笑着道:“传闻都筹措得安妥了,照着娘子给的票据采买了药材,铺子也都清算好了,只等着出了正月就能开张。”她皱了皱眉,“只是……真的不消请郎中坐堂么?”沈若华只叮咛了人去采买药材,清算药铺,还从庄子上挑了几个小僮来当药童,但是没有叮咛请郎中,这没有郎中坐堂,药铺又如何能开起来?
沈若华点点头,伸手取过那碗燕窝,端起来舀了一小勺正要往嘴边送,倒是俄然皱了眉,道:“这是甚么味儿?”
沈若华走了出来,看着夭桃翻开香炉,内里是刚燃了一小部分的香塔,公然不是昔日她用的安眠香,这几个香塔瞧着色彩深褐,走迩来问到那种甜腻的味道更是重了,叫人不由地皱眉,实在香味过分浓烈,有些不大平常。
夭桃端了燕窝羹出去,见沈若华正翻看着药书,把碗盏悄悄放在她面前:“娘子趁热用了再看吧。”沈若华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汤药都停了,只用些滋补之物保养身子。
夭桃一愣,俄然想了起来,忙道:“是今儿去采买的婆子,说那间卖舶来之物的奇物斋昨日安眠香已经被人买光了,没了存货,刚好侯府里送了些保和香过来,这便用上了。”她明白了过来,仓猝忙撩开帘子到了外间,“必定是这香不对,婢这就把它给倒了。”
她在宫中那么多年,天然晓得锦衣卫是一群甚么样的人,只是她肯跟徐勉合作,不但是因为晓得徐刘氏的病情,还因为徐勉此人比起其他锦衣卫官员而言,还算有些血性和知己,惠王一案当中他尚算公道办事,没有借机抨击或是威胁操纵,因为有他主理惠王之事,才不至于连累浩繁无辜,没有再变成先皇梁国公谋逆一案连累九族血流成河的惨案。或许今后另有更多事要他去做,眼下多多走动也是好的。
她神采有些凝重,把夭桃唬了一跳,忙接过那碗盏细心看着:“是这碗燕窝羹不对么?”自打出了芳杏的事,青梅和夭桃两个整天都是风声鹤唳,就怕有人又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对沈若华的吃用之物动甚么手脚。
夏嬷嬷与青梅听了夭桃的话,忙进了配房来,神采焦心肠道:“娘子,这是……但是又有人想动甚么手脚?”
她俯身细心检察剩下的香塔和跌落在香炉里的香灰,又闻了闻那香味,俄然神采微变,叮咛夭桃:“把这点了的香塔浇了水拿去埋了。”夭桃见她神采严厉,半晌也不敢迟误,忙端着香炉出去了。
沈若华摇了点头,抿嘴一笑:“不必了。”她这个药铺与别的但是分歧,专治疑问杂症,这郎中天然就是她本身了。
沈若华摇了点头,唤住了她:“不是燕窝羹,是香气,这股香气不大对劲。”她盯着垂着的珠帘外的外间,拧紧了眉头:“但是换了香料了?”平常她惯用安眠香,但是这外边的香味却不是清幽的安眠香香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甜腻的香味,闻久了让人有些胸口发闷。
正月里的广平侯府非常热烈,送了年礼和拜帖的多如牛毛,固然比不得别的权贵府上那样高朋满座,却也是近靠近邻济济一堂,府里高低都是忙得脚不沾地,连被打发去照顾屏姐儿的陈氏都出来办理了,只要沈若华的琼碧院里清平悄悄的,也没人敢来打搅。
只是她那里看得出甚么来,内心更是急了,忙忙回身要走:“婢去问刘二家的去!”如果还让人做了甚么手脚,那小厨里脱不了干系了。
“香料没甚么不对,”沈若华冷冷道,“只是内里掺了别的阴私之物,想来还是关键我的性命。”香料里掺着的是一味秘香,最是甜腻,久闻之下乃至能令人醉倒,常作散剂,如果吞服下更有五石散普通迷幻的结果,只是这香味如果闻得久了,倒是极其活血,如果身上有一处小小的破溃之处,就会出血不止在半醉半醒当中丢了性命去,以是这秘香有个高雅的名字“醉梦”。想不到有人把这类秘香掺在了保和香的香塔里,送到了她的房里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