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站着便可。”
阿九估摸着时候要去昶月院奉养谢梓安,临出柴房时,怕半途落雨,拾了两片小荷叶,放在头顶上。
事理便是如此,腔调欢畅也不过是为了烘托内心悲之深切罢了。
玉衍一怔,应了下来,“是。”
阿九摇了点头,“不,父亲从不让奴碰这些。他曾说、琴乐乃靡靡之音,勾引世人,学不得。”
谢梓安暗想,人间有两物尤其贵重,得不到、和已落空,一为高岭之花,可望终不成及。另一则如昙花,惊鸿一现,刻于心间,却难以相见。相思磨人,如此荒凉了多少韶华。
“奴不怕…”说到一半,又是一道闪电劈落,阿九浑身一抖,眼眶发红,话也说倒霉索了。
“是一副出自名家的山川画,皇上看了后非常欢畅。”
这些名家中有三十三人受过曲妃教诲,一笔一绘与当初曲妃所画非常神似。天子是以对这山川图爱不释手,整天挂在床头。
玉衍抬眸,见谢梓安乐然自如,脸上是一贯的笑容,没有涓滴暖和的冷酷神采。贰心底一急,“大人,鹘族多出杀手,擅暗害技能,懂兵器策画,若襄王妃真是鹘族之女,我们怕是会惹上费事。”
他话音未落,天空俄然打下一道惊雷,瓢泼大雨瞬息而至。雷声滚滚,电光闪闪,蓦地间将全部天空照得亮如白天。
谢梓安垂眸一看,笑道,“哦,这道啊,十岁时,半个身子被尖刀贯穿留下的。”当时、幸运不死,堪堪捡回了一条命。阿九问起,他就照答,不但答,还要笑,非常高兴的笑。
血的色彩,浓烈的红,带着些甘苦的黑。谢梓安含笑凝睇,如此斑斓的色彩,想毕滋味也是极其适口的。他将受伤的手指放入口中,微微一吮。唇上感染上些许鲜血,红如朝霞,魅民气魄。
桂花花香气在两人之间流转、从谢梓安身上传来的桂花香…..阿九眼中微润,这是他家里的味道,让他记念却又肉痛的香味….
谢梓安托起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为甚么不敢看我?”
谢梓安莞尔,细细抚摩动手上的伤口,脑海中想起阿九的模样,想起他说过的话,想起那不该属于他的幸运,心底的恨喷涌而出。十五年前,阿九出世之年,亦是慕容家满门抄斩之日。
谢梓安一听,才忆起另有游园会这回事,他几乎给忘了。这是天子每年夏季都会停止的赏花会,届时有官阶的统统官员皆会携家眷插手。
一曲结束,谢梓安挥了挥衣袖,道,“此曲为弘毅第一才女曲妃所创,知名无题,是她诸多曲子中最为浅显的一曲。你从中品出了些甚么?”
阿九神采惨白,目光缓慢在谢梓安肩上扫过,多有不忍之意,“瞥见您肩上的疤…感受很痛…”
光阴不公,运气偏倚,能怪得了谁?不如将这统统,十足毁灭,方不负死去冤魂。
谢梓安看向阿九,薄唇轻启,“那奖惩….”
谢梓安左眉上扬,“错了,女子苦等不假。但终究的曲音欢畅,并不是相聚,而是悲绝。等的太苦,等候垂垂变成了连绵不断的恨。”
阿九进房后,轻缓缓将门掩上。他回身,见谢梓安安静的坐在床上、身着红色薄衫,领口大开,半个胸膛暴露在外,白净的肌肤一览无遗。
谢梓安将琴平放,手指覆在了琴弦上,“来玩个游戏如何?我操琴,你听,等会奉告我你从入耳出了甚么。若说错了,我就给你奖惩。”
“你怕雷?”
“欢畅是么?”他松了口气,“既然客岁欢畅了,那本年就让他悲伤一把。我有才气让皇上笑,天然也有才气让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