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谈笑了。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呐。”白阙子垂眸,回身坐回席位,双手略带拘束的放在膝上,“只是此事不好开口,我需得酝酿一下情感。”
程钦一瞅,面色阴沉,卤莽的拽来,拿到手中把玩了一会儿。他冷哼一声,当着白阙子的面,顺手将扇子丢进了渣滓篓。“一把破扇子,看不出有甚么特别的。莲山不缺这些花梢的东西。”
“甚么?!”
程钦沉闷不已,揉了揉太阳穴,堵住白阙子欲说的话,“说了一箩筐不着边沿的废话,你难不成是在对付我?”
程钦闭眸听着,心中杀意闪现。这小怪物从方才就在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是在迟延时候还是转移话题。
一杯净水映照出白阙子的面庞,如莲出淤泥而不染,神采带上三分悲戚,和婉纯洁如小白兔,“他是恶魔,很可骇的妖怪。”
程钦眉头紧蹙,猜疑的目光在白阙子身上来回扫过,灌了一壶酒入喉。二皇子?说来他也好久没和那边的人联络了。
白阙子抹了一把惨白干裂的唇瓣,继而道,“我去时,郡县大人正眠于和顺乡,左拥右抱,欢愉得很。全无担忧之心。”
白阙子稍作停顿,微微一笑,“我白阙子,愿以‘九抡子’之名及人头包管,所说之言都是实话。”
他派去的报酬土生土长的莲隐士,是左撇子,写字气势独树一帜,与凡人有异。并且、身具奇香。送来的信,笔迹大抵一样,却无一点香气,实在可疑。说不定、这又是一出偷梁换柱。
白阙子微震,双眸含笑,唇角翘起,“我放弃了。之前想治好是厌惧世俗的目光,但现在有淮儿陪在我身边,另有甚么可畏的?天大地大,只要她不嫌弃我,就充足了。”
白阙子耸了耸肩膀,落寞道,“一种直觉。他现在的状况,和当初被仇恨蒙蔽的我,一模一样。提及曾经,我想多说两句。虽说对不起二叔,但秦月是我挚爱嫡妻,瞥见她浑身赤裸的死在父亲床上,我怎能不难过?那种环境下,实在禁止不住。杀了三叔,非我本愿。”
“您不是也娶了一名夫人么?我当时还托人送了些贺礼过来。”
他仓猝蹲下身捡起,秉着三分摸索的企图,用心将小仆从给他的白纸暴露一角,素白纸上的红色丝线非常凸眼。
说完几言,两人沉默下来。程钦想了好久,出言突破了安静,“小怪物,可找到了能够医治你身上恶疾的体例?”
白阙子手一抖,又喝了一杯水,波纹在眼底众多开,似在自嘲,“唉,人老了,喝两杯水都醉了。”
程钦不语,两指握住酒杯,磕在桌上。
“您不信我?”
程钦闻言,立马精力大震,虎躯挺直,“这么说,此中公然有鬼?”
程钦挑眉,轻言,“也对,老迈也快过来了。毕竟这是你父亲的寿宴,想留下么?”
白阙子说毕,嘴角绽出苦楚一笑,慢吞吞的从包裹里摸出了一把折扇。此扇金丝镶边,白玉所作,红钻装点,极尽豪华。他轻柔抚摩扇柄,踏着拖地白衫,踱步至程钦身前,双手呈上,“二叔,这是我送您的礼品。天下仅此一把、独一无二的溟血扇。”
“夫人?女人如衣服,那不顶用的臭婆娘,我爽完就措置掉了。”
“阿宋生性残暴,嗜血如命。部下冤魂不敷千人,也有百人,替淮华铭打扫了很多停滞。曾接受过二皇子的访问,多次委以重担。”
他再度饮水时,差点一口喷了出来,抬眸惊奇的看了眼阿九。这一杯倒的不是水,是烈酒。这一喝,脖子上出现了些红斑,他虽惊奇,却并不活力,只是转眸冷静拉高了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