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字，是一张白纸。
“阿九！”
阿九只闻声玉蝶念‘哥’，其他的呢喃皆听不清楚。他无法点头，吃力将玉蝶扛起，找个洁净的位置让他平躺下来。
阿九咬紧牙，安静的喊来了巡山的匪盗，细心申明原委。小仆从一向看着他，双眸却由本来的敞亮，垂垂暗淡下去，难以置信的舞动双手，肥胖的身子抖如寒蝉。
阿九一向沉默寡言、埋头做事。四周的仆从皆是木讷之人，呆呆傻傻，话也未几。如此过了三天，始终没有主动靠近他的人。
有了炭笔，称心寥寂，阿九养成了记事的风俗。每当闲暇下来，他就会攥着宣纸窝在角落里，一笔笔写在纸上。
正如阿宋所言，不出几日，程钦就命人将阿九接走了，把他安插在山腰上的苍翠院做事。活务劳重，琐事不竭。他身边打仗的人多了，夜晚和十几个仆从一起挤在局促的猪圈里歇息。
他仿佛有点难为情，嘴唇一张一合，蠕道，“能不能…给我一点钩蕈？”
【第四天。我再去担水，没想到小雀还在那儿。没死，很固执的扑闪翅膀，黑漆漆的眸子有望凝睇蓝天。我看了好一会儿，感觉它快对峙不住了，就上前抓起、丢进了井里。心道，归正它也活在伤痛中，硬熬着倒不如死了，求个摆脱….厥后想想，我真是太蠢了，如许做岂不是弄脏了井水么？】
他掩停止，别扭道，“说吧。”
玉蝶像是碰触到了极其肮脏的东西普通，仓猝躲让开阿九的手，目光闪现些微惭愧，“对啊，我不想见你。见机的话，你也不该管我。”
这日，阿九外出洗衣，蓦地间瞥见河边躺着一人，半个脑袋都浸在河里，非常狼狈。贰心一跳，走近看了眼，竟是玉蝶。
又过几天，阿宋还是没有呈现。阿九猖獗在纸上写着，每次晃过神时，瞅着满纸密密麻麻的笔迹，却完整看不清写了些甚么。
玉蝶别开脸，大略有些奇特，声音一软，“不必谢，我当时也是至心想当你哥哥的…唉，和你说那么多做甚么。别找我，我过得还好。”
阿九心中略微庞大，秉着奇特的表情，来回河边，拿布蘸水，轻覆在玉蝶额上。他口中始终喃喃道，“哥，哥…”
“玉蝶？”
阿九颤了下唇，他记得阿宋说过，‘心术不正者’必正法刑，五指不由得捏紧。不能怪他，是这仆从本身心术不正，也不能怪他的，对吧？
他悄悄翻开玉蝶的衣袖，讶然一惊，触目是一条血淋淋的刀痕。他的第一反应是玉蝶又被殴打了？但细细看了一下，伤口仿佛不太对。
阿九脚下一顿，忽地忆起阿宋吞咽此物的场景，心生猎奇，“为何要这东西？”瞧见小仆从扭动半天不肯说，他微挑眉，轻笑道，“你说吧，说了我给你。”
程钦果然无耻下贱。阿九冷哼，也不解释，回身就走，衣摆却被小仆从拉住，“阿九，既然你是二爷的男宠，必定常常和二爷在一起。”
他受了一惊，很快低下头，挑起一抹浅淡的笑容，“你醒了？”声音一如平常，毫无非常。
阿九又道，“感谢。”
“我们统统仆从被买入莲山时都被喂了这东西。二爷说，如果乖的话，每月都会赏钩蕈，以解馋意。但我是新来的，憋了几天，实在忍不住了…”
【我又梦到了五岁时的事。皇宫里，我没背下书，惹皇叔活力，罚我一餐不准用饭。我饿极了，偷溜进厨房。但我个子矮，连桌台都够不着。厥后是阿宋探出去，将鸡腿儿递给我的。他不会说话，就看着我吃，还帮我将偷食的罪名扛了下来，遭好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