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阿宋的指尖在阿九眉心一触,“如何这副模样?要死不活的。”
阿宋跃到树上,抬头靠在细弱的枝干上,抖了抖腿,“既然不信,那你就猜猜呗,由我说出来就没意义了。”
话语戛但是止。树上空无一人,四周只闻声清风飒然,那人如同鬼怪普通,无影无踪,不知飘去了那边。
阿宋笑了,揭开面具一角,“当今乱世,本就残暴。于我而言,仁慈,是给能够操纵之人的。其他人,便只合适跪下来,苛求我的美意。”
梦醒
阿九闻言,茫茫然低下头,自出过后,遭到太多凉薄与冷眼。他也曾对人好过,获得的倒是叛变和操纵,平生哀思痛苦皆由此而来。
“谗谄谁?牢里那些残余?”
阿九起家,端起破碗喝了口冷水,拉开窗,瞥见了倚在树上的阿宋,他手中拾着几片染血树叶,一片片射出去,没入树丛。
阿九目光微寒,略带不耐地将树叶拍落,昂首一看,“甚么事?”
两人经常很有默契的一问一答,阿九听得当真,答得也当真。晚间,回到小茅舍,清算出一块空位,便拾着红砖在上面写写画画。
“你说过不悔怨的。”
他说罢,忽见一凤尾蝶飞来,轻笑着伸脱手指。胡蝶旖旎低舞,缓缓停在了上头。阿宋低眉望了一会儿, 一股毒气从指尖冒出,胡蝶刹时化作灰烬。
他站在细弱的枝头,不竭往上攀爬,欲摘树顶上方的一朵花儿,离地已有好几米,“我说过我能够,就必然能够!谁也不准藐视我。”
这日,阿宋俄然起了兴趣,凝睇着阿九的背影,忽地挥动树枝,袭了阿九浑身的落叶,“小世子,小世子。”
“我?应当算是浅显人吧。”阿宋抬头望天,如有所思,“分开皇宫后,我做太小贩,当过渔夫,也下田耕过地。现在,是一江湖侠客。”
阿九堆砌了一个小土堆,内心莫名安宁了些,自言自语道,“现在好多了,不会怕了。”他转头,“阿宋,你…”
阿宋还是提起了这事。他闻声此言,定在原处,手指捏紧了盆,骨节泛白,“嗯,我说的。”
“你就这点胆量?”
“怪人。”
阿九面无神采的回身,一步步往回走,身后,阿宋的声音传来,“不要让我绝望。等你做完,我自会去找你。但是,如果你做不到,我也没有再呈现的需求了,你就一小我留在莲山吧。”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八岁。面对半身不遂的母亲,亲手结束了她的性命。”阿宋的声音稳而静,无波无澜。冰泉寒潭,莫过于此。
阿宋见状,轻视笑了声,换了个舒畅的姿式躺着。“死了就死了,一个牲口,还埋来做甚么?”
阿九睁大双眸,饶是面色惨白,心慌到极致,却也说不出软糯之言,“血浓于水。你做出这等残暴的事…就不怕遭天谴吗?”
末端,又轻飘飘道,“小世子,是你过分纯真了。若要我说,你会被欺打,都是自找的。十年前软弱的我,亦是该死。”
阿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揣摩了一番,心底还是不痛快,嘲弄道,“小世子,且不说你父亲,就连你的姐姐都常在疆场上浴血奋战,广受赞美,哥哥也是朝中官员。而你除‘天佑神童’的名号,另有甚么?”
阿九心颤,讳饰眼中仓促情感,转眸哑声问道,“你…究竟是甚么人?”
等了半晌,见面前之人并不答复,阿宋自顾自道,“程钦不会放过你,此人龌蹉恶心,不择手腕。爱好少年冲弱,凡是看上的必然会弄到手。过几日,他就会将你接走。”
“第一次….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