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莺模糊生了破釜沉舟之意,这力量便使得大,冯元未防备下,差点被她扯了个趔趄。
嘿,成心机!张轲瞧他拿这肥兔子这般宝贝,心更痒痒了。他踱了两步凑到冯元跟前,挤眉弄眼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冯大人觉得如何?”
冯元爱不释手的触了触楠木画盒上雕镂的青松纹理,感受着掌下的坚固铿锵,心却蓦地一软,转眼瞧向绿莺。
贰心神急转,后脚根必然,堪堪稳住身形,眉头拧成了疙瘩,阴着脸转头向她望来。
冯元已然走到那画跟前,将整幅画包括眼中,间而扫眼部分,攒眉细思起来。世人等了斯须,才见他眉头疏松,面色如春回大地般温暖开畅,“徽宗画风属黄派,东坡粗暴豪放,二人画时皆铁线,而这画描的是兰叶线,一股吴带当风之感,恰是吴公亲笔所绘,实属真作。”
冯元听了这话,再瞧他一脸秽笑,心内莫名生了恶感讨厌,沉着脸,抿紧唇冷眉不语。
出乎世人所料,绿莺一脸木然,仿似局外人普通,只定定望着冯元。
二人不熟稔,别离落座后未免大眼瞪小眼,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玩弄起了短粗手指上的大扳指。
她心一沉,模糊有丝直觉,这画倒不似假的。她心内如兔跳鼠跑,颠簸不断,惊奇不定间,凝眸望向冯元。
绿莺煞白的脸儿回转成粉润色彩,跳到嗓子眼的心又扑通一声落了归去,浑身盗汗瞬时干枯,直如死过又重生般,端的是虚惊一场。乍惊还喜后便是喜极而泣,泪珠子扑簌簌便落了满腮,眼儿昏黄地楚楚望着冯元,直想扑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张轲不断念,拧起了粗乱的眉头。眸子子咕噜噜转了几圈,心内挣扎一番,斯须,终一顿脚狠了狠心。他咬牙抽紧面皮,割肉道:“除却那《天王送子图》,本官再送冯大人一幅黄子久的《富春山居图》,万望冯大人能割爱啊,哈哈。”
世人正奇时,忽地传来一张扬轲的惊奇:“冯大人?”世人又赶紧一同扭头,望向冯元。
心中又嫉又愤,仿佛一架天平,一边是爱是嫉,一边是愤是恨,忐忑展转,不知如何是好。
可紧接着又想到,自个儿这般寒微,不及那任何一幅画的万一啊!
她心底一片混乱,顾不上再与冯元置气,不顾在场之人目光,提步走到他身后,抖动手,五根指头攀上他袖口,揪起一撮绫罗布料紧紧抓在手心,阖上眼深喘了一口气,从背面用力儿拽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