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世人于老夫人处存候道别后一一返家。
憋了一肚子火,上不去下不来,到底没忍住:“呦,大姑这么风雅贤惠啊,想必大姑老爷如果在外头置五六个外室,生十好几个奸生子,大姑估么也得大敞府门,接进门来当嫡远亲的亲生子养罢?”
宋嬷嬷瞧姚大奶奶走远,赶紧关紧门。
二人相携进了间无人的配房,宋嬷嬷门外守着。
到底有些心寒,只恨恨一甩帕子,再未正眼瞧她一眼,自嘲道:“罢了,我真是自讨败兴儿,徒惹一身腥,此后再不管你的事。”说完气冲冲出了房门。
见他身形魁伟,满面豪气,从上至下透着一股子精气神儿,哪似弟妹说得那般夸大,姚大奶奶放了心。
冯佟氏这个气啊,本希冀她以长姐身份劝和劝和老爷,好让老爷将那狐媚子撂开手,瞧她这意义,是让自个儿持续忍气吞声,家财都便宜了外人?
冯元尝了块蜂蜜糕饼,语气平平:“倒是个可心的。”
冯佟氏赶紧拉住她,奉迎一笑,道:“我说,我这就说了,大姑莫走,大姑如果不给我做主,我就不活了!”
瞧冯佟氏仍兀自闷闷不乐,姚大奶奶想起幺弟的话,笑着安抚道:“弟妹,你便把心放肚子里罢,那外室这辈子也休想进府!”
“传闻你对那外室甚为爱好?”
冯佟氏脸一僵,赶紧诘问着:“老爷,晚间可家来?”
待姚大奶奶落座后她才持续说道:“大姑不知,我家老爷在外头已有了个相好,这本不算大事,可、可那人竟是个出身贱籍的主子秧子,一身妖媚手腕,将老爷迷得晕头转向,也不在乎官声,隔三差五便跑往那家民宅跑。以后硬是缠着老爷替她赎了身,将她安设在南门街。老爷是散衙也去,休沐也去,她那边仿佛成了端庄的冯府,我家倒成了别院。”
姚大奶奶忖了忖,摸索道:“既是感觉可心,何不接进府里?”
冯佟氏确切等得焦心,时不时翘望门口,待见帘子掀起,姚大奶奶进了门后,她一喜,赶紧堆起笑,起家热络相迎。
暗忖斯须,终是阖了阖眼下了决计,叮咛宋嬷嬷:“奶娘,去寻媒婆来,就说要挑两个明净丫头。记着,要大同府的女人,不拘多少银子,捡丰腴貌美的送来。”
“传闻你在外头置了个外室?”
那人不睬她,哭得更短长了。
冯元被下人领至配房时还奇特,不知长姐伶仃唤他是为何事。
待落了座,被姚大奶奶一番打量,他抬手摸了摸脸,脸上还温热,莫名其妙道:“长姐,弟多吃了几杯,但是有甚么不当?”
“太太,事成了么?”
冯元正要端茶润喉,听闻这话,赶紧将茶碗放下,拧着眉头满脸不同意:“长姐不知,弟那外室之前在贩子上摆过吃食摊子,抛头露面过好一阵子,若将她接进府里,岂不是擎等着让同僚戳弟的脊梁骨么?摆布一个玩意儿罢了,常日取个乐子,弟置在外头倒也无妨事。”
伉俪二人穿过侧门回了府,冯元立在门首,朝她说道:“你先出来罢,我有应酬。”
冯元眉一皱,不悦道:“是冯佟氏跟你嚼的舌根子?”
姚大奶奶瞧他面带不屑,话里话外对那外室很有轻视,底子不似弟妹说得那般爱重,她这下对劲了,自发对弟妹亦有了交代。晓得冯佟氏在等她,便趁着世人听戏的工夫又回转到那间配房。
错眼暗瞄了姚大奶奶一眼,冯佟氏又挤出几滴泪,满口苦涩:“哎,这我都能忍,毕竟女子若妒但是犯了‘七出’,可大姑亦晓得,老爷现在已是三十有七的年纪了,哪能这么胡来,若让外头阿谁掏虚了身子,渊儿还不懂事,老爷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我们娘俩可如何是好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