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膏药，冯元将她抱上床榻，细心替她擦起药来，边擦边顺□□代：“叮咛丫环，一日擦一回，莫忘了。”
“自是十月怀胎，难不成还是八月怀胎？”吴清好笑地摇点头，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满脸和顺。
“啊——”绿莺猛地坐起，眨了眨眼才知方才只是梦一场。
秋云难堪地瞧了吴母一眼，才小声说道：“吴公子方才正要倒茶，发明茶碗都缺边少角，便说去外头买几个碗。”
冯元这几日皆是歇在南门，今儿散衙才回府。进了正厅，瞧见冯佟氏一脸止不住的忧色，他边饮茶边随口问着：“有丧事？”
面皮一红，那日竟觉得他不过是个武夫罢了，不成想竟亦是个画中妙手，她可忒门缝里看人了。
待春巧替她上好药，她瞧了眼自个儿肿起来的手，千叮万嘱道：“我去用膳，你将箱子落锁罢。”
吴母一声哀叹：“是红蛇疮。”
绿莺思及自个儿的出身，心一酸，摇点头，摇完才知她瞧不见，羞赧一笑，开口道：“恰是，奴家如何会笑话呢，婶子拳拳爱子心，冯公子忒大的福分呢。”
屋内吴母闻声动静，笑眯眯道：“都晓得你无能，可亦要顾着自个儿身子啊，来来来，吃圆子嘞，你最爱吃的呀。”
这一瞧差点没厥畴昔，只见冯安与个小丫头未着寸缕并肩躺在床上。
“你觉得爷大老远跑来寻你是为教你帐本子的？”冯元一声嗤笑，斜睨着她：“还是觉得爷来就是为顿炊事？你府上供的莫非是长生不老肉？”
想催他长进，冯佟氏想了想便又添了句：“那外室主子出身，你乐意让个丫环生下的贱种爬到你头上？你不知，现在这贱种还没影呢，咱家库房里的几样好东西，就全让你爹给了那狐狸精，我本来是要留给你和你媳妇的啊......”
绿莺一手支腮，好整以暇地瞧着案上的画，怪不得冯元用了忒多时候呢，这画不是等闲便画得的，画的虽只是推开窗子看到的宅子一隅，可那景色、那仆人，皆是描得惟妙惟肖。
待上好药，冯元晓得她臀儿肿痛坐不下，便仍让她这般趴着，拿来方才那账簿，要教她算账赖帐本。
紧接着又是几巴掌打下来，她臀上立时火辣辣疼起来，跟着这疼，心内亦不由得涌起了一股子尴尬。
只见他推开窗扇，立定于窗下的案子后，沉吟一番才俯身下笔，笔锋大开大阖，似是作画。
绿莺欣喜若狂，从吴清怀里接过秩儿往灶房走去。
公然，恰是吴母：“儿啊，来客人了？咳咳。”一句话说倒霉索，咳个不住，“快、快泡茶号召啊。”
“婶子说甚么呢！”绿莺不防她竟会这般问，羞得面皮紫涨。正抱怨她冒昧，忽地想到自个儿一介大女人家登人家门，可不就惹人多想了？赶紧红着脸告饶道：“奴家只与公子有一面之缘，婶子莫要曲解。”
方走到院子里，秩儿就挣扎着要下地，他身子圆滚滚，绿莺哪能抱得住，只瞧见他撒腿往门口跑去。
不由得想起吴清的画，她起家翻开箱子，将那画取了出来。
冯佟氏不睬会他的抱怨，只活力地指着那丫环，厉声喝道：“滚出去！”
“奶娘！”冯佟氏打断她，不耐道：“你这车轱轳话前前后后说了不下十回了，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皱了皱眉，她无法道：“这都好几个月了，老爷哪有撂开手的意义，反而更热乎了。你瞧瞧，从侯爷大寿那日走的，待了整整三日才回府来，哎......”
冯元暗自数着，十八下了，抬手正要打第十九下，却听她已然从大哭变成狼嚎，声也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