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绿莺吃力地转过甚来，眼里带沉迷惑，方才不是说一日擦一回么，如许岂不是糟蹋了？
这病绿莺倒是没听过，“婶子为何找大夫瞧？是银两不敷还是......”顿了顿，她谨慎翼翼道：“还是这病......治不好？”
哎......她秀眉微攒，也不知吴公子如何了，可还在书坊门前摆摊子？
绿莺怔怔坐下，桌上摆了碗热腾腾的圆子，白白胖胖煞是可儿。
冯佟氏不睬会他的抱怨，只活力地指着那丫环，厉声喝道：“滚出去！”
她乖乖点头应是，传闻这药膏甚为贵重，公然名副实在，清清冷凉得极其舒坦。
话声一落，帘子一掀，出来了两个仙颜丫头。
将药膏盖好，冯元瞧了眼一桌子菜，负手回身问她：“你既下不来地，爷唤丫环服侍你用？”
待春巧替她上好药，她瞧了眼自个儿肿起来的手，千叮万嘱道：“我去用膳，你将箱子落锁罢。”
开门之人恰是吴清，瞧见她后，眼一亮，喜道：“是你？”赶紧侧身一让，躬身相请，“快出去坐。”
吴清一乐，抱起那小儿，促狭道：“你这调皮包，耍完返来了？哪能忘了你，锅里给你留着嘞，爹爹这便给你盛去。”
冯佟氏内心起疑，朝小丫头狠狠一瞪眼止住她，快走几步，自个儿排闼进了屋。
“啊！奴婢该死！”春巧神采煞白，瞧她似疼地怔住，赶紧上前帮着将箱顶翻开。这一瞧，便要哭：“奴婢罪该万死！女人的手都紫了！”
吴清一手抱着小儿哄着，一手探了探绿莺额头，体贴道：“娘子，但是病了？”
“婶子，你抱病了？”绿莺瞧吴母双目浑浊，轻咳不止，坐到炕上体贴道。
声若蚊呐，没人闻声。
“好好好，娘不说了，不说就是了。”冯佟氏只当他是羞了，都半大小子了还跟个六七八的玩皮小儿普通，心内好笑，宠溺地轻捶了下他，这一打岔，烦苦衷也被抛在了脑后。
贰心内熨帖，暖和地望着她，叹了口气道：“你可算懂事了些，不似以往那般善妒了。但是，”手指导了点那两个丫头，“她们我还瞧不上眼，你发卖了罢，此后亦莫提纳妾收通房之事了，你亦晓得我不是那贪花重欲之人。”
他侧抬起家，端起那床上丫环的下巴，含混一笑：“给爷擦拭罢。”说着话又往她脸上摸了几把，咧嘴一乐：“可要仔细心细地擦，一处亦不准漏，不然谨慎爷打你屁股，啊哈哈......”
冯佟氏一哽，悲伤道：“如何还赶上我啦？你们爷俩一个两个的都不乐意与我说话，都嫌我烦是不是？”
绿莺欣喜若狂，从吴清怀里接过秩儿往灶房走去。
“这是进账，那边是出账，红利是......”他坐于床边，倒是教得当真，绿莺耳边皆是他的殷殷教诲声，到底将方才委曲放到一旁，亦细心学起来。
绿莺心内格登，赶紧诘问：“婶子到底得的甚么病？”
“渊儿！”
吴清垂首惭笑：“你一介大师闺秀，小生家里这般粗陋，让你见笑了。”大着胆量瞧了眼她，他红脸轻道：“绿莺女人这般风景霁月，跟这陋室的确格格不入。”
吴清便笑，密切地拍拍她的手背，宠溺道：“都吃过了，就差你嘞。”
冯安被这声大喝吓得差点滚下床，回身一瞧见过来人，赶紧盖被遮羞，口中嚷道：“娘，你白叟家如何回事啊，进孩儿屋也不让人通禀。”
冯佟氏一愣，紧接着眼圈一红，忍不住哽道：“老爷......”这伉俪间的知心话多少年未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