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将《兽禽志》和《飞仙集》翻开,这两本书里还是增加了很多的备注,她渐渐地翻看着,回想儿时的趣事,有些记得清楚,便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些记不清了,便嘟嘴不满,暗自思疑是不是师父用心诬捏的,可总归是表情镇静,抱着书籍沉沉地睡去。
灵珑笑,对着兰儿吐吐舌头眨眨眼,兰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瞥了眼冰儿,对着灵珑挤眉弄眼。
灵珑笑笑,她的发向来不消皂角或者猪苓,师父说皂角太涩,猪苓脂粉气太浓,便总爱用发酵的淘米水为她洗发,光阴长了,她的发变得更加顺直了。
说话间,兰儿的巧手已将灵珑的乌丝挽出一个简练的垂鬟分肖髻,她大功胜利般地拍鼓掌,娇俏地说,“蜜斯,您看?”
冰儿为灵珑系好腰带,冷然道,“兰儿,再敢跟蜜斯没大没小,把稳我奉告顾嬷嬷去”。
“是,冰儿姐”。
稠密乌黑的发,洁白如玉的簪花,别有一番出尘的风情。
室内复又规复了安静,灵珑却晓得,冰儿和兰儿还留在室内候着。本就是无所事事,懒怠转动。这会子听到两个丫环的对话,她慵懒地伸开眼睛,掀了被子下床。
这是灵珑第一次梳髻子,虽是如此简朴的发髻,却比她长发披肩的模样好玩很多。她将小手置于头顶摸着,没多时便摸到了牢固发髻的簪子,她滑头地眨了眨眼睛,一下子便将簪子抽了出来,长发如瀑般倾泻下来,她奸刁地甩了甩长发,将簪子塞进兰儿手里,咯咯地笑着。
这玉簪通体乌黑,只是尾端带些天然的赤红,被细细砥砺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而那点赤红好似蕊心般的美人痣。
璃园的大丫环冰儿采了一束百合放进了窗棂下的花瓶里,暗香淡淡,沁民气脾。
冰儿点头,从兰儿手中接过那套衣裙帮灵珑穿戴起来,忍不住责怪道,“蜜斯,冰儿只是奴婢,千万担不起您这声姐姐,夫人晓得会惩罚奴婢的”。
灵珑叹口气,想起了覆信谷那串红色的风铃,谷里的夜晚总归是有些阴冷的,以是那风铃只要挂上去便总会叮叮咚咚地响着,之前她舍不得挂,这会子却有些悔怨了。
灵珑和兰儿之间的端倪传情本是蜜斯妹之间的玩乐,到了冰儿眼里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行了一日,虽是乘坐轿撵,身材却也有些疲惫,但是翻来覆去仍旧难以入眠。
“嗯”,灵珑淡笑着点头,冰儿便号召着兰儿一同为她梳洗。
灵珑端坐在打扮桌前,望着铜镜中的本身,清楚还是那张带点婴儿肥的椭圆面庞,却平空多出几分楚楚动听的气质。
灵珑吸吸鼻子,捏了捏被角,闭着眼睛持续歇息。今后以后,她再也不必夙起练功了,她迷含混糊地想着,没一会儿又重新睡去。
兰儿有些傻眼的捏着簪子,看了看灵珑,又看了看冰儿,欲哭无泪地说,“蜜斯,您是不喜好我为您挽得发髻吗?”
顾嬷嬷是璃园的管事嬷嬷,平素老是笑嘻嘻,倒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兰儿之以是能调到璃园当差,是管家看了顾嬷嬷的面子,不然,兰儿如许贪玩的年纪底子不成能调到嫡派蜜斯跟前当差,就算勉夸大了来,也多数做个洒扫天井的粗使丫头,做如许有头面的近身丫头倒是不可的。
提到峻厉的祖母,兰儿的小肩膀刹时垮了,她不幸兮兮地看了眼灵珑,扯着冰儿的袖子道,“冰儿姐姐,我晓得错了。你千万不要奉告祖母,祖母会让兄长打我的手板心的。”
冰儿将花茶放在茶几上,转头问道,“蜜斯,本日梳了分肖髻,穿那件淡粉色的衣裙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