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燕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恨铁不成钢地说,“好,你嫌弃我是妾,嫌弃我这亲娘让你投生了庶出,既如此,我便也不沉沦这段母女之情了。打今儿起,我便没有女儿,只要儿子,你爱去哪儿便去哪儿,爱如何便如何,我倒要看看,离了我这做妾的娘亲,你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杨玉燕从灵紫凝怀里爬起来,梨花带雨地问道,“真的,且都改了?你莫要欺诈为娘!”
杨玉燕破涕为笑,非常垂怜地摸了摸灵紫凝的小脸,若哭闹一场能换来个懂事的女儿,倒是很有收成的。
杨玉燕见灵紫凝说话没个边沿,且句句戳着她的心窝子,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旁人说她是妾,说她上赶着倒也罢了,连自家女儿也如此说,她真真是有磨难言。
饭厅内立即温馨了,丫环们没见过如许的阵仗,顿时吓得趴跪在地,连灵紫凝也吓傻了,捏着瓷碗的小手,悄悄地放了下来。
杨玉燕疼她宠她,她天然会乖张些。可眼看着要出嫁的年纪,杨玉燕却发狠话说不管她。她想着墨世钧老是对她爱答不睬,想着大师蜜斯们老是对她冷嘲热讽,连娘舅家的表姐妹也老是不阴不阳地看她笑话,顿时感觉又悲又苦,竟是一屁股蹲坐在空中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绯浓见娘俩都动了真气,顾不得自个儿脸上的伤,扭了帕子便筹办上前劝止。
灵紫凝叹了口气,抚摩着杨玉燕的脊背四周打量,待发明绯浓斥逐统统的丫环时,忍不住赞美地点了点头。可到底饿得心慌,只得轻拍着杨玉燕的脊背道,“娘亲,凝儿晓得您内心难受,可这会子公主还没走,如果让璃园的人听到动静,怕是少不得在公主面前嚼舌根子。您且缓缓心神儿,用些汤膳,凝儿自此便都改了,只一心一意地服从娘亲教诲,再不做此等混账事了。”
灵紫凝哭久了,嗓子便有些沙哑,她见有人得救,赶快停下了哭声,怯怯地问,“真的?”
灵紫凝摔累了,双手叉腰喘着气,“我不费心,我是笑话,既如此,你不如把我打收回去罢了,何故见天看着碍眼。你喜好谁便让谁做你女儿好了,这劳什子的庶女,你当本蜜斯爱当不成。”
绯浓见娘俩终究雨过晴和,忍不住深深地松了口气。她悄悄地出了厅门,半晌工夫便领着两个小丫头端来了漱洗之物。
可绯浓裙据微动地往跟前一站,世人仓猝低下头,恨不能堵了耳朵,假装自个儿听不见。
绯浓目睹杨玉燕端了茶杯,便晓得她想发狠整治一下灵紫凝的脾气。可这么多丫环看着,动静也忒大了些,如果被故意人听了去,少不得又是一顿风波,到时候不利的,左不过是她们这些做丫环的。
灵紫凝被杨玉燕揽在怀里,有磨难言。她没吃午膳,却撒了泼,跪了地,这会子正觉非常肚饿,可看着自家娘亲这干劲,怕是要把这些年的痛苦皆吐出来才肯罢休。
灵紫凝神采慎重地点了点头,“都改了。娘亲且看凝儿的表示便是。”
绯浓厚重地点点头,“天然是真的。夫人虽嘴里骂你,也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罢了,眼看着蜜斯要到议亲的时节了,夫人日日驰驱劳累,受了多少委曲,废了多少口舌,蜜斯您竟不能谅解夫人吗?天下做娘亲的,哪个不心疼女儿呢。”
灵紫凝撒泼撒够了,脑筋便当即转了返来,她抽抽泣噎地抽泣,跪在空中上,一步一步地挪向杨玉燕,接着便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杨玉燕的膝盖上,“娘亲,是凝儿被妒恨烧晕了脑筋,是凝儿惹您活力了。你只看在凝儿受了十公主挤兑,受了小蹄子挑衅的原因,宽恕凝儿此次吧。凝儿内心苦,可凝儿混忘了,这么多年来,娘亲的内心必是更苦的,凝儿不但不睬解娘亲的苦心,还只是一味的喧华,凝儿实感惭愧。只愿娘亲莫要生凝儿的气,若气坏了身子,凝儿怕是日夜难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