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燕见灵紫凝说话没个边沿,且句句戳着她的心窝子,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旁人说她是妾,说她上赶着倒也罢了,连自家女儿也如此说,她真真是有磨难言。
杨玉燕听了绯浓的话,公然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生养的女儿,竟还不如一个丫环懂她的苦心,她这内心真是酸酸楚楚的疼,看着绯浓的目光更加亲热了。
杨玉燕听着灵紫凝断断续续地话几乎掉眼泪,她受不了古灵儿的存在,凝儿又何尝受得了灵珑,她们娘俩竟是同病相怜的。这么想着,不由悲从中来,竟是一把将灵紫凝扯了起来,抱进怀里哭泣地哭了。
灵紫凝悄悄悔怨,不该把方才的话说得那么煽情,可若不煽情,又那里能将夺目的杨玉燕乱来住,悄悄松松便获得谅解呢。
灵紫凝平常哭,老是一副娇滴滴、我见犹怜的模样,这会子没了顾忌,竟是踢蹬着双腿撒欢似的哭法,丫环们虽趴跪在地,却忍不住面面相觑。
绯浓厚重地点点头,“天然是真的。夫人虽嘴里骂你,也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罢了,眼看着蜜斯要到议亲的时节了,夫人日日驰驱劳累,受了多少委曲,废了多少口舌,蜜斯您竟不能谅解夫人吗?天下做娘亲的,哪个不心疼女儿呢。”
灵紫凝叹了口气,抚摩着杨玉燕的脊背四周打量,待发明绯浓斥逐统统的丫环时,忍不住赞美地点了点头。可到底饿得心慌,只得轻拍着杨玉燕的脊背道,“娘亲,凝儿晓得您内心难受,可这会子公主还没走,如果让璃园的人听到动静,怕是少不得在公主面前嚼舌根子。您且缓缓心神儿,用些汤膳,凝儿自此便都改了,只一心一意地服从娘亲教诲,再不做此等混账事了。”
绯浓见娘俩终究雨过晴和,忍不住深深地松了口气。她悄悄地出了厅门,半晌工夫便领着两个小丫头端来了漱洗之物。
饭厅内立即温馨了,丫环们没见过如许的阵仗,顿时吓得趴跪在地,连灵紫凝也吓傻了,捏着瓷碗的小手,悄悄地放了下来。
绯浓这话大要上看起来虽是安慰灵紫凝,实际上倒是为了奉迎杨玉燕。做蜜斯的总归是要出嫁的,可杨玉燕分歧,她期盼杨玉燕能有当家主母的命相,她这做大丫环的也能跟着沾个光。旁的不说,哪怕给少爷做个小妾,也比嫁给庄子上的管事强,这才费着心机规劝灵紫凝。
杨玉燕哭起来却不是嘤嘤咛咛的,竟是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很有些一发不成清算的势头。
杨玉燕却一把将她推开,用尽尽力将整张桌子掀翻在地。既不想消停,便都不要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