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跺顿脚,故作羞赧地笑道,“姐姐,你莫要讽刺我。灵珑这还是第一次去凤仪宫面见皇后娘娘,却未曾好好打扮打扮,没得轻渎了皇后娘娘的威仪。姐姐,不若你在此处等我半晌,我去重新换身衣裳可好?”
崔姑姑笑道,“芳儿说,灵珑蜜斯晓得是皇后请她来,并无不满,只说该提早问一问芳儿,好歹换件像样的衣裳来,旁的,再去其他。”
路嫣然阴狠地笑笑,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踉跄着起家。
路嫣然将路夫人的手臂推开,眼神锋利道,“不,本妃要去见皇后娘娘。我是她钦定的太子妃,没得我不利她却能躲清净的事理。”
凤仪宫不愧是一宫主位的殿宇,都丽堂皇自不必提,竟还到处流露着端庄威仪的气势。
太子掀了衣摆坐在皇后身边,挽着她的手臂道,“母后,灵珑的画但是很贵的,你莫要欺诈了人家小丫头的银两,细心旁人笑话你。”
灵珑惊诧,却当即反应过来,朝着皇后屈膝道,“多谢皇后娘娘挂牵,灵珑身子骨健壮,统统都好。”
“凤仪宫?”灵珑凝眉,不由地停在原地。
太子浅笑道,“起吧”,转脸却朝着皇后问道,“母后,灵家蜜斯为安在此?”
灵珑咽了咽口水,实在搞不清楚凤仪宫唱得是哪一出,可听着皇后这话,却模糊感觉别扭。
太子见皇后拿乾帝举例子,忍不住皱眉,可他本就是太子,他日顺利即位,这天下女人可不就尽在把握,干脆细细嚼着梅子,想着灵珑那张独一无二的出尘容颜。
“是,奴婢这便去”,崔姑姑笑眯眯地应道,扭着腰肢便出去了。
灵珑微微垂眸,欠着身子坐在榻上,拘束地缩着肩膀等着皇后叮咛。
翠浓持续道,“可曾提起寿宴之事?”
崔姑姑笑眯眯地点头,“送了,满书房的人皆瞥见了。”
灵珑不着陈迹地踏前几步,朝着小宫女随口问道,“姐姐,紫萱宫外的星星草呢,缘何俄然不见了?”
灵珑点头,却忍不住感喟道,“估计是翠浓姐姐听错了,到底也是灵珑粗心,方才应当问一问姐姐才是。”
崔姑姑点头,见太子久未发言,便知她碍了事,赶紧借口要去催促炊事,掀了帘子便跑了出去。
灵珑留意看着,她虽常常迷路,却跟着墨连缨去过紫萱宫一次。紫萱宫外除了大片的玉树,便是数不堪数的星星草,而这一起走来,除了繁华牡丹,竟满是杜若和芙蓉。
灵珑刹时眨了眨眼,是啊,她背景硬着呢,没得让不相干的人搅闹了食欲才是。她呼口气,扯着翠浓的手臂,便站了起来。
太子垂眸,回想着凉亭内,手执棋子,娇笑盈盈的人,唔,赶明儿要让母后请她来下棋才好。
灵珑朝着皇后和太子跪伏告别,这才跟着崔姑姑出了凤仪宫。
皇后对劲地点头,歪在榻上品茶,自有小宫女上前揉捏着肩膀。
小宫女挑眉笑道,“难不成,灵蜜斯眼里只要紫萱宫,倒没我们凤仪宫不成?”
灵珑见崔姑姑摆了副愁苦不堪的落魄模样,忍不住眨眨眼,从怀里取出一方帕子递给崔姑姑道,“姑姑,我不记恨。只是见了你,不免想起那日的景象。灵珑虽悠长不在京都,到底未曾受过这等委曲,姑姑就当灵珑年纪小,没见过世面,莫要见怪才好。”
灵珑点头,“未曾。”
路嫣然被打蒙了,她看着娘亲被父亲抱走,看着路太傅摔着衣袖分开,竟留她一个弱女子面对着轻贱宫婢的嘲笑,顿时悲从中来,倒是缠紧了手里的丝绢帕子,再也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