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家方才搬走,两个管事日夜兼程,早到了五六天,已经请人清算打扫过一遍,宅院里诸事齐备,非常洁净。
这一家这十几年挣足了银子,早就在襄阳府置下了宅院庄子,传闻要兵戈了,干脆举家迁往襄阳府去了。
“当时候真是,从都城一起到金县,只见死人不见活人。
朝廷雄师推到金县,以后十七八年,和蜀地相互防备,起码从金县到扬县之间,只是你来我往的巡查罢了,没有真正动过兵器。
“谁干的?”李苒问道。
桃浓转头指向方才走过的一家酒楼。
周娥嘿嘿几声干笑。
“做主帅,先得冷血,凡事只能衡量得失,哪怕亲爹亲娘被敌方推到阵前,你也只能看着,最好哭都别哭,这我可做不到,我也不想做到。
“嗯?”李苒惊诧看向周娥。
我把在金县招的那些人,编在一个队里。
我就奇特了,这兵向来没这么好招过,一问才晓得,他们都是金县的,金县方才被屠了城。
李苒路上没再迟误,直奔金县。
从蜀地往朝廷,以及从朝廷往蜀地来交常常做买卖的贩子和商队,七八成都是走扬县到金县这条线路。
因为这些商队,这十来年,金县非常的繁华热烈。
李苒笑着回身,几小我进了桃浓指导的酒楼。
离金县十来里,我碰到一大群避祸的男男女女,赶上去一说招兵,竟然个个情愿,男女都情愿。
毕竟,再往前就是鸿沟了,出了鸿沟是对方的鸿沟,是要一口气赶上整整一天的路。
两个管事出城很远迎到李苒,跟在车旁,一半禀报一半先容:
“都城得救以后,有一回,巧了,我带兵出征途中,传闻曹老三还余了四五千人,离我们也就百十里,我就……”
“真是惨,离城另有一两里地,那血腥味儿……唉!
从蜀地过来的贩子,在扬县养足体力,屏着气赶上一天路,赶在关城门进步到金县,也要好好喘口气,歇一歇,更要道贺一下。
我当时候刚从戎没几年,屠城这事儿,整天传闻,如何如何惨烈,却一趟没见过,就想看看。
十来里路,就是一口气的事儿。”
好好的一个曹县,被他祸害了两三个月,连他本身也呆不下去了,带着他的全套銮驾,他后宫那些女人,挑了小一百个年青都雅的带着,其他的,都杀了,说是替她们保全纯洁!”
桑嬷嬷和紫茄等人忙着再次打扫清算,安设行李。李苒和周娥,叫上桃浓,带着王翠和沈麦,往县城里去逛。
“一小股匪贼,领头的叫胡老三,是个夫役,高大凶恶,乱世么,得了机遇,先是纠结了一帮夫役,厥后裹挟的人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有两三万人。
“论找吃的眼力,我恰当仁不让,我跟你们说,这一条街上,指定是那一家的饭菜最好吃。”
“传闻将军说你是员虎将,却不能为帅?”桃浓再次斜瞥着周娥。
“二十几年快三十年了,当时候我刚当了千夫长,都城被围,很危急,我和别的几个千夫长出城募兵。”
周娥背动手,沉默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逛过半条街,周娥俄然一声感慨:“金县被屠过一回。”
做主帅,最好就是像你家王爷那样的,六亲不认……”
“绕了点儿路,也算让金县那些人报了仇。幸亏那一战打得别扭,厥后将功抵过。”
周娥长叹了口气,桃浓斜瞥了她一眼,往上翻了个白眼。
可朝廷要对蜀地发兵这事儿,从一个月前就在金县传播开了,毕竟,颠末金县的那些刀甲光鲜的朝廷雄师,实在太多了。
安设好那群人,让几个小校带着他们先编队歇一会儿,我骑着马,跑过来看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