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来庇护曹操,是奉了师命。可现在却发明师父所作所为令她也觉难以认同。而后,她冒充曹操,一方面是为了保住性命,一方面也是为了支撑曹家家业,等候曹昂长成。可现在,没了她孟小满,有夏侯兄弟、曹家兄弟并余下兖州一干文武从旁帮手,仿佛曹昂已能稳坐曹军。
以孟小满这些年在兖州投入的心血,若一狠心丢在脑后也就罢了。最怕有人如此诘问――似郭嘉这般问过一遍,孟小满一颗心好似被油烫过一遍,那里还舍得就这么一走了之?
“你们就搬到老朽这院子里住,以便老朽一早一晚为他以金针疏浚经脉,停止毒火。此子经脉不通,毒积脏腑,乃至于体弱,又因体弱,不思劳动筋骨,乃至经脉不畅。待到经脉通达,气血渐旺,方可救治。若能自他体内将胎毒取出,则此病自愈。”华佗施针已毕,方再度开口道。
“莫急,莫急,你师父给他治病,尚且叫他能活到四十岁。”华佗看了一眼孟小满,摇了点头,捋了捋颌下长髯道:“那老朽如果治不好他的弊端,另有何颜面做你的师伯?”
“主公还是方才的模样都雅些。”见孟小满又重新扮作曹操模样,郭嘉忍不住点头晃脑的感喟道,“可惜,可惜。”
“昔日得师伯与师父救我性命,又蒙师父收我为徒,教我本领。如此大恩,小满不敢有一日健忘,时候想要酬谢。当年师父派我前去庇护曹公,我就想着拼出性命,也要做到。”孟小满提到此事,便一脸忸捏。“哪晓得阴差阳错,曹公仍不幸身故,本身这几年里反倒取而代之。锦衣玉食,位高权重,常常思及,都觉忸捏惶恐,不知如何向师父交代。思前想后,唯有保住曹家基业,再为师父完用心愿,才可将错误弥补一二――师父自与师伯别离以后,夙来留意师伯前去相聚,也曾令师兄们四周寻觅,现在可贵巧遇,师伯不如就去见师父一面……”
“主公,兖州现在冒然出兵,实在不是功德。主公现在安然无恙,此战来由便站不住脚。”孟小满正神思不属,赵云却俄然开口道:“何况主公也知兖州现在粮秣不敷,世家大族尚未归心,至公子年纪尚幼,不懂调兵遣将。若一旦战事倒霉,不但于主公大业无益,就连兖州局势也要受此战连累。”
实在,另有一件事情,郭嘉和孟小满都不清楚。那便是郭嘉的身材状况,固然当年确切好转很多,但延寿十年如此,倒是夸大其词。华佗为郭嘉诊脉,便已发觉出弟弟当年撒下弥天大谎,他虽不拆穿,内心却觉绝望已极,这才不肯兄弟再见。
“师伯,此话怎讲?”孟小满愈发的色变。
但现在华佗说得这般笃定,仿佛很有信心,郭嘉的内心也重新燃起一丝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