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怎肯将此事同陶公打趣!”刘备忙道:“曹公同摆布登门拜见陶公,门卒不识,几乎拦住,备刚好撞见,这才引曹公出去,现正在厅上等待。”
可现在刘备却与当日分歧,不但穿着较昔日华丽,且眉宇间也浑不似当初郁郁不得志之状,只叫孟小满心中暗觉奇特,亦忍不住出言赞道:“好久未见,玄德倒是风采更胜往昔。”
这曹嵩等人死了数月,陶谦自无将之停灵在自家府上的事理。如果遵循本来安排,曹操率军前来迎灵,自有人先探得动静报给陶谦晓得,他尚可早做些面子工夫。可现在传闻曹军要打来报仇,陶谦又卧病在床,徐州城里哪另有人再去过问这死人的事情。
刘备固然对孟小满如此落魄模样心中迷惑,却也不幸亏这府邸门前、大庭广众之下问起她究竟缘何落得这般处境,遂从旁笑道:“陶公卧病在床,不甚理事,备本日本要去看望陶公,不若就由备代为通传一声。”
“此事自是有人冒名顶替。”曹豹还欲辩白,却不想孟小满摆了摆手,先开口道:“吾深知陶公忠诚父老,必不可此奸计,曹将军同吾又有同姓之谊,如何肯无端下此毒手?故才还是前来,欲迎父亲棺木回籍安葬。”
当初在酸枣时,刘备以平原令之身附骥公孙瓒同业,麾下关羽、张飞一为马弓手、一为步弓手。哪怕关羽立下大功,斩了华雄,也还是被赶出帐去,可见其狼狈落魄。就是之前孟小满曾收到刘备为陶谦讲情手札,实在也未曾当真放在心上。若非当日在酸枣她曾奉曹操之命去给刘、关、张三人馈送酒菜,又兼刘备生就异相,令人难忘,怕也未见得此时能想得起来。
赵云、典韦早已向前一步,挡在孟小浑身前。因本日拜访陶谦,不便带着长枪双戟这般兵刃登门,二人就只佩了腰刀,此时见曹豹就冲要到面前,双双抽刀出鞘,眼看着就要同曹豹动起手来。
孟小满当初前来徐州,本就故意趁着陶谦理亏,好将徐州支出囊中,但见陶谦现在非常倚重刘备,心中便有些不安,只得道:“张闿一伙行恶,害吾父亲、兄弟,怎好怨怪陶公,迁怒百姓?当日吾骤闻凶信,一时失态,玄德如此说,真真愧杀吾了。”
那兵卒见是此人,却松一口气,仓猝上前告状道:“刘使君明鉴,非是我等用心肇事,实是这些刁民扯谎,说是兖州刺史到此,还欲硬闯刺史府,故而生出这般风波。”
“幸亏孟德能识穿歹人奸计!也不知这歹人是何许人也,心肠如此暴虐,竟设下这般毒计挑衅是非,挑起事端,欲陷两州百姓于战乱当中!现在,两州百姓安宁,现在全系于孟德一人,望孟德千万出面化解此战!”陶谦听罢,勉强起家,颤巍巍向孟小满深深一揖。
“如果曲解,”曹豹站起家来,不平道:“那某本日收得战报,说驻守泰山的李典、吕虔,正欲起兵来攻琅琊,你又待如何解释?莫非这起兵之事,也是曲解不成?”
“此乃吾分内之事,如何敢当陶公这一礼。”孟小满仓猝上前扶住,连称不敢,内心却益发忧愁起来。
孟小满闻言,更觉刘备在徐州职位与众分歧,心中暗觉古怪,只脸上不显,一口承诺下来。刘备遂请孟小满三人在外厅稍候,本身却亲身去处病榻上的陶谦报信。“陶公大喜!”
孟小满跪坐厅上等待不久,才听刘备说罢陶谦抱病的委曲,就见府中下人扶着一名华服老者自阁房出来,晓得此人当是陶谦,忙起家相迎。
本来陶谦固然病重,却并不胡涂。当初,他本想凭借曹操,哪晓得横肇事端,反而结下这般死仇。当今兖州曹军既为报仇而来,必是来势汹汹。想想曹军当中虎将辈出,昔日袁术尚且不敌,琅琊臧霸等人的兵马一定肯着力死战,只靠徐州曹豹、许耽之流恐难抵挡。这刘备虽只得平原令之职,却有枭雄之姿,善能与人笼络,陈登、糜竺都与其交好,其义弟关羽、张飞,更是万人敌的虎将。若能把刘备留在徐州,则迎战曹军,徐州胜算大增。故陶谦病倒之时,就将州务殷切相托,又言欲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内心已模糊有将徐州相托的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