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满这一番话,如一盆凉水浇在刘协头上,将他在洛阳重振汉室的胡想冲了个粉碎。如此行动,又与董卓、李傕、郭汜何异?但现在四下无援,后有追兵,刘协纵是不肯前去许县,也无甚体例可想。贰心中愤恨,偏脸上不敢暴露半分,又不肯在众臣面前逞强,强做欣喜,笑道:“幸亏爱卿想得殷勤。那就依爱卿,爱卿本日救驾有功,朕加封你假节钺、录尚书事,讨伐李傕、郭汜二贼!摆布听旨,摆驾许……都!”
刘协看看四周,见世人俱无体例,一咬牙,起家道:“也罢,也罢!众卿俱随朕来,朕倒要看看,此番是何人竟敢率兵前来,又能奈朕如何?若真天不佑我大汉,朕便拼了这条性命又如何?!”
但眼下相较那一身匪气的韩暹,怕还是待人讲礼的孟小满更可靠些。更何况拿人手短。这些日子满朝公卿,个个得了兖州来的礼品。孟小满在平常礼品以外,还加送了衣服。她的礼品算不得贵重,却胜在现在雪中送炭。流亡这一起上,连天子身边的金饰也丢了个洁净,何况这些大臣。若放在平时,谁家会缺衣服穿?可现在她拜访众臣之前先奉上这么一份礼品,见面时就大大的全了这些公卿的脸面,加上她辞吐待人又谦恭有礼,实在赚得了很多人的好感,就连杨彪也不例外。
“朕在洛阳,他们倒去巩县做甚么?!”如此大事,刘协身为天子却涓滴不知,不由大怒,朝董承问道:“国舅,你说!”
只是杨彪一起上担惊受怕、风餐露宿,甫一到洛阳便卧病在床。韩暹、董承皆知本身有渎职之过,乃至于这么大的事情,竟瞒过了病中的杨彪。
比方兵力最弱的董承,便猜出孟小满已是看准了现在的局势,派亲信回兖州搬兵,但他仗着女儿嫁给了天子,倒也不惧。而韩暹则觉得本身三言两语就吓得天子和孟小满都服了软,才支开本身看不扎眼的赵云。
听赵云俄然这般剖明心迹,孟小满一时候很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据微臣所知,韩将军为补葺宫殿,与张将军在巩县起了些抵触,故带兵前去……”
“陛下息怒,臣必死战,以保陛下!”董承拜倒在地,指天誓隧道,随即叮咛部下,点兵马前去抵挡贼兵。
董承向与杨彪无甚友情,但本日见面,却倍显亲热,笑道:“听闻日前杨公染疾,现在可好些了?”
未几时,天子刘协调集群臣商讨对策,才居中坐定,就发明孟小满不见踪迹。“曹孟德为何不到?”
“快传!”
“曹爱卿不必多礼,不知爱卿此番返来,带了多少兵马,能够抵抗李郭二贼?”
“恰是,看羽林卫的模样,此举似已平常。韩暹称主公进洛阳之时曾失礼于他,故而要到陛上面前评理。陛下无法,便将封赏主公之事临时搁下不提,以安其心。”
董承见此,心中暗自对劲,忍不住看了皇后之父、不其侯伏完一眼。可伏完一向规端方矩低垂着头,连个眼神也没回董承,搞得董承非常败兴,也只好老诚恳实的站在一边。
须知她平日待赵云并不靠近,恐怕暴露马脚,又兼她早知赵云心中志向,自听出刘协的心机,竟涓滴不敢期望赵云肯持续留在曹军当中。现在赵云一句“士为知己者死”,更主动情愿阔别天子归去搬兵,直叫孟小满心底有种不测之喜的感受。
“韩暹此人,不成轻饶。”听孟小满提到韩暹,赵云面沉似水,也未几说,只说了这一句。
“是!”
“何人可为朕却敌?”刘协忙问。
而最在乎此事的,莫过于天子刘协了。他昨日被韩暹所迫,当着赵云大失天子颜面,心中正觉不安,也无颜面对孟小满,现在传闻赵云分开洛阳,不免松了口气。刘协自即位为帝,惯以天子身份为依仗,故而并不思赵云仍会甘为孟小满所用,只觉得赵云是知情见机,内心益发看重赵云,孟小满倒要退而其次了。